”黑澤沒說的是,他看到報道時就想起了佐佐岡。
“我最近都沒看電影。原來如此,庫布里克最近這麼糟啊。”
“喂……喂。”黑澤訝異地說道,“我說‘死了’可不是什麼比喻,他真的死了。”
“騙人的吧?”
黑澤對於對方一臉認真的模樣感到十分驚訝,“你連新聞都不看嗎?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我工作很忙,而且也沒興趣看電視。”
“你的人生這樣就可以了嗎?’’黑澤認真地問道。
佐佐岡露出了笑容, “你在學生時代也經常這麼問我。”他苦笑著說,“但是斯坦利·庫布里克真的死了嗎?”
“或許是庫布里克本人在說謊。”
“謊稱自己死了?”
“可能是光想象2l世紀的變化就覺得很無聊吧?就算躲起來還是會被媒體找到,逼他接受大量‘已經是2001年了,請問您有什麼感慨嗎’之類既曖昧又無趣的訪問。他討厭這些,所以選擇死亡。”
“真的嗎?”
“這只是我一時想到的。”
“他的電影就算現在看也不過時。”
“即使是2l世紀的現在,庫布里克的電影一定還是無聊得要死。”
“他似乎曾經說過‘無聊是最大的罪惡。’”佐佐岡笑了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黑澤也露齒一笑,“他還真忘了自己拍的電影有多無聊。”
“這麼說或許很厚臉皮,不過既然難得見面,能不能給我點喝的?不是酒也行,喝的就好。”
黑澤坐在沙發上,向對方一攤手。
佐佐岡突然一臉疲憊,說著“啊,也是”,然後起身。黑澤緊盯著他,許久不見學生時代的友人,顯然依舊是認真,絲毫不知變通。他忍俊不禁地問道,“你的工作是什麼?”
佐佐岡在客廳中央走來走去。“你知道畫商這種工作嗎?”
“你是說賣畫的人嗎?”
“是啊,就是這樣。”
“我經常在推理劇場之類的節目看到。這些人買賣海外知名畫家的作品,看起來大都不是什麼善類。”
佐佐岡笑了, “我在一家規模很大的畫廊工作,說是日本第一也不為過。是啊,大家的確都不像是什麼善類。”
黑澤還記得佐佐岡大學畢業後任職的公司,雖然稱不上是超級一流的企業,但也是小有名氣的上市公司。直到剛才,他還以為佐佐岡在那裡工作。
不知道佐佐岡在何種因緣際會下進入美術界工作,不過黑澤也不打算問。反正他過的都是正當生活,也不當小偷,可能碰上了什麼轉機,就此走上這條路。
“那是在仙台的畫廊嗎?”
“不,在東京。不知為什麼畫廊這種行業通通集中在銀座。”
“大都市會毀掉一個人。”黑澤認真地說道,“那你為什麼住在仙台?”
“我太太在這裡工作,所以我暫時待在這裡。”
“所以這是你太太的公寓?”聽到黑澤這麼問,佐佐岡不好意思地含糊其辭,低下頭去。然後像是轉移話題似的問道,“你真的是小偷嗎?”
“先別說這個,麻煩你快點給我喝的吧,佐佐岡先生。”黑澤故作詼諧地說道, “我和你不同,我的人生已經走上了岔路。”
“人生難道有所謂的正確道路嗎?”
“有啊。”
“你為什麼會當小偷?”
“我也不知道。”
“我想起你畢業之前說過的話。”佐佐岡大聲道,“你跟我說‘沒有所謂獨特的生活方式’。”
“是嗎?”
“你說這世上到處都是被規劃好的路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