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聽不到我的話啊。”阿布苦惱。
衛清晏笑而不語。
到了御書房,皇帝已經在門口站著,見到衛清晏,他笑,“朕坐久了,走動走動,剛好你就來了。”
馮若寶垂首不語,沒敢說,皇帝得了禁軍彙報,就在門口等著了。
皇帝看了眼破煞,又看了一眼,對衛清晏道,“你母妃馬上要過來了,我們進去坐著等吧。”
衛清晏本想稟告凌王府的事,見他眼眸熱切,心思微轉,將破煞塞到了皇帝手中。
“有些重,父皇幫忙拿下吧。”
破煞乃是天外玄鐵打造,比尋常的兵器重許多,皇帝一時不備,手上突然的沉重,讓他腳上趔趄了一下。
“父皇小心。”
衛清晏一手扶住他,一手快速凌空畫了什麼,趁機推進了皇帝后背。
“哎,阿姐,他好像不太行啊,阿姐,他是真的不太行啊。”
阿布感嘆,“他是不是不太鍛鍊啊,連龔縉冬瓜都拿得動破煞啊,他這看著很是艱難啊。
娘如今懷了孩子,年底便要臨盆了,屆時,小弟弟小妹妹還沒長大,他就老了,誰幫娘一起帶大他們啊……呃……呃……”
“朕沒老。”
皇帝突然的反駁,讓阿布驚得連打了兩個嗝。
“阿……阿姐,我是不是幻聽了,他……他……他怎麼能聽到我說話啊。
完蛋了,我非議帝王,還被抓包了,那我是不是得罪他了啊,會不會連累你,還有我的皮影戲是不是也泡湯了。”
第一次聽到阿布的話,皇帝反駁是下意識的。
第二次聽到,他神情愕然,眸中出現濃濃的詢問和興奮。
衛清晏扯了扯嘴角,微微點頭。
她本是想讓他們父子自己接觸溝通,沒想到阿布出口的便是那些。
從前在軍中,杜學義時常在她耳邊唸叨,沒有男人願意被別人說不行。
父皇大概也不例外,何況吐槽他的還是他的兒子。
不過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衛清晏決定不參與。
皇帝倒沒顧得上計較阿布說他不行,他心裡有點慌,第一次見面該說點什麼呢,總是要緩和緩和關係的。
他們這個一家四口,哦不,馬上就是六口了,大家都其樂融融,就顯得他有些難說話,不合群似的,破壞家庭氛圍。
可他還沒想出合適的話來,便聽得耳邊又響起阿布的聲音,“草民胡言亂語,還請陛下恕罪。”
聲音鄭重又冰冷,沒有一絲人氣,像極了皇帝手底下的那些暗衛。
皇帝的心突然就軟了,他板起臉,將破煞豎立在面前,“你是朕的兒子,是這大魏的皇子,你不該自稱草民。
還有,我是你的父親,怎會同你一個孩子計較那些話,用不著恕罪。
但是,往後不能這樣說父皇了,你剛認識朕,還不瞭解,朕沒老。”
阿布沒有回應。
皇帝握著破煞的手,蜷了蜷。
是不是語氣嚴厲了些?嚇到他了?
還是他不願意認自己,自己這樣上趕著,惹他煩了?
他下意識的想向衛清晏求助,但他是父親,是君王,不能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的,他輕咳一聲,“你可是想看皮影戲啊?”
阿布終於有了反應,“給看嗎?”
皇帝扭頭看向馮若寶,“聽到了麼,大皇子想看皮影戲。”
馮若寶自打認識衛清晏後,已經見識了不少光怪陸離的事,看皇帝和一杆長槍說話,神情很是鎮定的扭身去安排了。
他速度極快,藍姝前腳到御書房,他後腳就帶著演皮影戲的太監們到了御書房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