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大股小股敵人,不過畏於這支軍隊的威名,那些清軍騎兵只是遠遠旁觀,並不敢靠得很近。所以一路行來,雖不時有一些小股的接觸戰,總體行軍還算順利。
念于軍中有大批的糧草輜重,盧象升等人都有過痛苦捱餓的經歷,知道兵荒馬亂的,籌備糧草極為不易,有銀都沒地方買,軍中攜帶的糧草,就是這支大軍的生命線。
所以兵部塘報雖催得很急,盧象升還是聽從了楊國柱等人的意見,穩重行軍為妙,大體全軍一天行軍六十里到七十里,便開始安營紮寨,不再繼續走了。
幾天後,盧象升、劉衍一行全軍到達真定府城之下。
與此同時,衡水。
城池周邊,密密麻麻布滿了清軍營帳,各色旗號飄揚,連衡水城內,都飛舞著清兵正白旗的旗號。
從十二月以來,清軍連續攻陷衡水、武邑、棗強、鉅鹿、雞澤、元氏、臨城等座城池,他們的兵鋒己經遍及整個真定府、順德府、廣平府等地。無數的百姓家園被毀,子女財帛被擄掠。
原本的大明衡水州衙,此時己經插上一杆巨大的織金龍旗,寬闊的大堂之內,坐滿了身著鎏金盔甲的清軍將領,眾人將頭盔取下,盡是鐵青色的前額頭皮,腦後也均甩著一根細長的金錢鼠尾豬尾辮,醜陋至極。
密密麻麻身著水銀盔甲的正白旗巴牙喇兵在堂外巡視,大堂之內,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高聲說話聲。那些話,如果是明人百姓當然聽不懂,因為他們說的盡是滿洲語。一種阿爾泰語系,源自蒙古人,傳自西方人,不論語言還是文字,都與中原漢人完全不同,與北宋女真人的漢系方塊字,也一樣不同,原本就不是華夏的語系。
眾清將中,正白旗旗主、奉命大將軍多爾袞,與正紅旗旗主、揚武大將軍嶽託分坐上兩旁。下左側,八旗滿洲各旗主,鑲白旗旗主多鐸、鑲紅旗旗主杜度、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等人傲駱而坐。下右側,則是八旗蒙古各旗主分坐。
“我大清兵馬所向披靡,入關數月以來,深入明國數千裡,攻佔明國州縣數十計,殺明國守備、千總以上將吏百人計,俘獲人口財帛數十萬,如此大捷,自崇德元年後便已少見,此番我大清勇士又可飽掠而歸。”
說話的是多爾袞,他的話引起在場眾清將一片嚎叫。
坐在多爾袞右旁的嶽託也是矜持而笑。還有下的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自認資歷年長,自然不能與在座小毛頭一樣喜形於色,也是輕撫自己鼠須,緩緩點頭。
“趁此大捷,我大清勇士需繼續南下!”
多爾袞的話又讓眾人興高采烈。
隨後多爾袞的話讓眾人安靜下來:“可慮的是,明國兵部尚書盧象升己經領軍南下,同樣明國監軍高起潛也率領數萬關寧大軍,集於真定府城。”
“高起潛不足為慮,不過盧象升頗為善戰,我軍必須要謹慎對待。”
此時屋內一片寂靜無聲,上月盧象升領軍前往高陽時,連多爾袞都不敢觸其鋒芒主動避開,其餘眾人又怎會主動迎戰?
一片安靜中,八旗滿洲鑲白旗貝勒阿巴泰忽然站起身來,對多爾袞、嶽託等人說道:“奉命大將軍、揚武大將軍,諸位王爺。盧象升率軍南下,末將認為必須極為重視!”
他正色說道:“末將更認為,盧象升此人必除,否則我大清勇士飽掠所得,恐難以運送出關。”
鑲白旗旗主多鐸也是道:“饒餘貝勒所言極為有理,盧象升所部到了真定,料想很快南下,他們虎視在側,亦步亦趨的跟隨,什麼時候奮起一擊,這情況……實是堪憂。”
多鐸以前對大明軍隊不屑一顧,不過定州大敗後,到現在他仍是心有餘悸。對劉衍等宣大軍隊的重視,比起阿巴泰來,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人你一言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