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狐疑地看著懷裡的小丫頭。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年紀,不是應該驚慌害怕嗎?
正當小偷愣神的時候,那小丫頭眼疾手快地用手肘擊中了他的肚子,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摔在了地上。
宋允墨看得目瞪口呆。小丫頭悠然地拍了拍手,俯身把錢袋從小偷懷裡拿出來,拋給宋允墨。
“喏,還你。這個錢袋用的是濠州的錦,潁州的繡法,很精緻呢。”
宋允墨稱奇。小小年紀,居然一眼看出了錢袋的質地。
“不過,你不是京城人吧?上元燈節尤其要注意小偷,大家都不會用這麼漂亮的錢袋呢。你這一看就是讓人搶你呀。”小丫頭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表情靈動慧黠,山花一樣爛漫。
宋允墨心中一動:“謝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芳名?”
沒想到小丫頭豪氣地說:“萍水相逢,何需問姓名呢?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宋允墨雖然久居巴蜀,並不太瞭解京城的風土人情,但過往身邊的女子見了自己,無不刻意接近或者逢迎。這個小丫頭居然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正想摘了鬼面,坦誠相見,卻被她出言阻止。
“你別摘呀!你戴著面具我還能想象你是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萬一你長得太難看,嚇到我了怎麼辦?我是偷溜出來的,家人找不到我該著急啦,就此別過!”她嫣然一笑,蹦蹦跳跳地遠去了。
她如一道流星劃過那夜上元燈節的夜空,宋允墨成全了她,沒有執著追問她的姓名來歷。但她沉著冷靜的出色表現,還有臂力驚人的一摔,還是在他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幾年過去,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眉目之間已全無稚氣,五官長開猶如怒放的花朵,儼然是個大美人了。美人宋允墨見過不少,驕傲的,端莊的,嫻靜的,卻沒有一個像她這麼靈動活潑,好像骨子裡頭都是勃勃的生命力。
蘭君看到宋允墨望著自己出神,不由得奇怪,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你是誰?絕不是御醫女。”宋允墨想:這女子生得如此貌美,若只是個普通的醫女,常年在宮中行走,想必早就被各位皇子或是那些世家公子哥兒看上了。何況這身裝扮,也絕不是一個御醫女可以擁有的。
蘭君不知怎麼回答,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撞了他的罪魁禍首?他步步逼近,蘭君步步後退,最後絆到了身後的臺階,險些要摔倒。
宋允墨連忙伸手撈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她便撞入了他的懷裡。
華麗的薰香味,還有男人本身的陽剛之氣,讓她不由得紅了臉,掙了掙,卻被他抓住了手腕,拉得更近。
“宋大人……”蘭君咬牙,朱丹紅唇輕抿在一起,分外誘人。她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還未跟成年男子靠得這樣近過。這位可是宋檀奴啊,能夠擲果盈車的宋檀奴啊!
“告訴我,你是誰。”宋允墨低下頭,執著地追問。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躲掉。
“宋大人!哎呀,宋大人!”秦伯見蘭君久久不歸,擔心出了什麼事,從屋子裡追出來,眼見此景,嚇得不輕。他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兩人旁邊,支支吾吾道:“這位……這位可是今上的十公主,陪今上一起來探望崔小姐的。您,您快放開她!”
宋允墨聞言一驚,立刻鬆了手,單膝跪下:“臣不知是公主,望公主恕罪!”他心中翻湧,五味雜陳。原來,在大街上撞了他的小鬼,竟是她!他們如此有緣,他第一次回京遇見她,第二次回京又遇見了她……可她為什麼偏偏是金枝玉葉。
蘭君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上面紅紅的五道痕跡,異常清晰。她輕聲道:“不知者無罪,二位大人都起來吧。”
宋允墨起身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