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地笑了笑,“我就是覺著,您二位特像一家人!今兒又是中秋團聚的日子,我這才大膽猜的!只可惜,我前幾日行旅路上生了病,卻是趕不及回家過中秋了……”他言及於此,不由黯然。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喬清易嘆息道,“兄臺,世上本無中秋節,只因世人皆有團圓之盼——想必,閣下家人並不是盼著中秋之聚,而是盼著兄臺本人耳。兄臺當早日啟程,想必團圓之日的喜悅並不亞於今日中秋共聚。”
“公子所言極是!只是我方才看到您二位相顧相親,卻是不由想起了我家娘子……唉,想來,已有近一年未見到她了啊……”漢子並沒察覺話語中的不妥,自顧自地想念著他家娘子,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卻是忽略了東方不敗羞惱的瞪眼,以及喬清易瞬間微顫的咽喉。
桌上忽然寂靜了,想人的想人,羞惱的羞惱,裝傻的裝傻,卻是詭異得除了咀嚼再沒有一言一語。
子曰,食不言。
——當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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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東方不敗的臨時到訪,昨夜的剩菜卻是不夠兩人將就的了。
於是,喬清易索性去了早市,讓東方不敗選些自己喜歡吃的菜。
然而,畢竟是舉國歡慶的日子,小販們也大多回家過節,擺攤的人比往常少得多了,而且他們二人來到的時候,已經接近收市——供不應求的情況下,每一種菜都剩得極少,而且這極少量的裡面,只有更少的優質鮮嫩菜蔬——如果只揀那些品質優良的菜葉,只怕根本湊不成一盤菜。
“這可怎麼辦?”東方不敗蹙眉道,“去酒樓?”
“……不必。”喬清易忽道,“我卻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走,我們再多買幾種去!對了,還得買麻醬!”
“這是要做什麼吃?”
“撥霞供。”喬清易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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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撥霞供就是涮鍋啊!”東方不敗興致勃勃抄刀片肉,高超的刀功透過一片片薄如蟬翼的晶瑩肉片展現出來。
而一旁,喬清易則調著魚漿和肉末,看看能不能試著做出包心魚丸。
“那些菜還用切麼?肉已經片完了。”
“這麼快就片完了?”喬清易驚訝地看著那整齊碼放在盤裡的肉片,不由讚歎,“青菜就不用了,蘿蔔和豆腐倒是還需要切片。對了,你弄完這些,就去柴房裡拾些炭火來,一會兒就可以升鍋了。”
“好!”東方不敗迅速地了結了蘿蔔豆腐,跑到柴房裡去拿炭火,當真任勞任怨,沒有一點兒難為。
“若你不是東方不敗,該有多好……”喬清易低低喃道,手一抖,那“包心魚丸”的雛形又消沒了,他嘆了口氣,放棄了無謂的嘗試,開始做單純的魚丸和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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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吃火鍋,總能比平時多吃一些,特別是一邊說話聊天一邊慢慢吃——一吃兩三個小時、嗯,一個多時辰的那種。
“我覺得,咱們不用吃晚飯了。”東方不敗苦笑著拍拍肚皮,卻是全無形象地靠坐在桂花樹下,而喬清易則懶洋洋地靠在旁邊的藤椅裡。
“不錯,我辛苦做的桂花糕你還沒嘗一塊兒呢,”喬清易淡笑著,抬手拈起落在額心上的一瓣落花,“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黃帝內經》有云: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人生在世須臾數十年,不知你我還能共度幾個中秋……”
“……只要你生我存、你情我願,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每年賞月看花?”期以生,許以情。
“這卻由不得你我。”喬清易以手遮目,調侃道,“看花每年可以——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