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耀眼。
她這天又穿了黑色,她自己就像一隻黑貓,讓人想要留住,又不忍心只養在身邊。
他以為她要就此避開話題,她認真地說道:“法思是為了信念回來的,如果你問他,他都不能清楚說明白這個信念是什麼。大概是,他對這個國家有歸屬感,熱愛這個國家,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讓它前進,讓它變得更好。”
莫瑤停頓了片刻,喟嘆:“現在想來,人也許是因為害怕孤獨,所以才要投身到某種主義,某種信仰裡去。”
“那你的信仰是什麼?”
他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透過這扇窗鑽進她心裡。她挪開視線,無所謂地聳肩:“我只想對得起這條命。”
德爾納是個宗教氣氛較為濃厚的地方。四點一過,當地婦女們開始三五成群地去清真寺祈禱。莫瑤裹著頭巾,由法思帶著他們一起進清真寺。她把相機擺在包裡,用眼睛去觀察這裡的一片虔誠。有當地人向她和周耀燃投來驚訝的目光,畢竟現在很少有外國人來這裡,更別提特意來這樣的小城的清真寺禮拜。
不過他們的目光並不含敵意,德爾納不是一個極端主義的地方。這裡的婦女可以自由活動,不需要一身黑地從頭裹到腳。要說與男性地位平等的情況還相去甚遠,但起碼她們有選擇自己打扮的權利,是一個不太壞的徵兆。德爾納的不極端,讓這座城依舊維持著和平的氛圍。
清真寺對面的廣場上,有孩子在打鬧嬉戲。這天底下的孩子似乎都差不多,在哪裡都能玩樂。有塊空地,有團泥巴,就能盡興。她舉著相機,有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或許是覺得好奇,邁著小腿奔到她眼前,扒著她的褲腿。
莫瑤的身體有點僵,想後退又怕傷著孩子。小孩子舉著手想要碰相機,她把機子抬高,杵在那裡進退兩難。
法思走過去,蹲下身對女孩兒笑,用當地語言說了些什麼,女孩鬆開手,法思將她抱起來。他的笑容很慈愛,莫瑤想把這一幕拍下來,又介於法思的身份,還是作罷。在這裡拍攝總會碰到尷尬的場面,有些人不願意出鏡,那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麻煩,法思就是如此。雖然在莫瑤看來,他是最好的縮影,最好的人像。
她轉而將鏡頭對準不遠處安靜坐著的一個小男孩兒和小女孩兒。女孩頭髮散了,男孩在用皮筋給她扎頭髮,不得章法,但很用心。他們周圍有玩耍的孩子跑來追去,可打擾不到他們。
更遠的地方,行走過一對婦女,一個挽著另一個的臂彎,似是在說什麼愉快的事,兩人都掩嘴笑起來。路面不平整,他們走路的時候時常看著腳下,也不會被絆倒,也能享受快樂。
莫瑤放下相機,目光去搜尋周耀燃。他在她右後側,她扭頭就撞上他的視線。她依舊不明白他為什麼來,可似乎也不重要。不像其他的事,總有個必然有個緣由。人之相與,緣起緣滅,糾不出所以然。
她把相機放回包裡,背到身後,轉過身去走到他跟前。夕陽在她身後照耀,灑到他臉上一整片榮光。她踮起腳跟,稍稍抬頭,觸到他的唇。他張開臂彎將她納入懷抱,迎合她的吻,加深這個吻。
他們之間的第三次觸碰,不是試探,不是較量。她的唇如此柔軟,他的擁抱如此有力,周圍的所有在腦海裡消失,閉起眼,是一片溫柔。他們分開稍許,又再度唇齒相交。
不帶勝負心,不夾雜濃重的*,不苦澀的吻,莫瑤長久沒有體味。他們再度分開,莫瑤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聲音像是飄在空中:“我有藥?”
他的唇在她鼻尖輕輕一點:“你就是藥。”
“是麼?前些天送給你吃的時候你不吃。”莫瑤退出他的懷抱,換回冷豔的笑意,“現在,你想吃也沒有了。”
周耀燃眉宇間流露出一陣難過,她同他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