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街,晚上沿途走過,總能遇到一大幫錦衣夜行的夜貓子。子揚在外婆家出來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正是這座城市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他看著身邊一個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在自己身邊走過,忽然覺得,自己這18年循規蹈矩的生活真是苦悶。
走到車站等最後一班公車,卻抬頭望見,蘇眉正站在馬路的對面。烏黑蓬鬆的捲髮隨意的披在肩後,面上是濃墨重彩的彩妝,穿著一件大紅的低胸連衣裙,裙子很短,一雙美腿盡收眼底,手裡拿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一邊吸著一邊和身邊的男男女女說笑。就像古代亡國的妖女一樣妖豔美麗,顛倒眾生,眉與目之間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眾,一顰一笑都有挑逗人心的魔力。
這樣的蘇眉是子揚從沒見到過的,和平時見到她的那種洗盡鉛華的美不同,這個夜晚的她,太美,太具侵略性,即使靜靜的站在那裡,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想起了晚上去誘惑書生的狐狸精,也終於明白,那些書生為什麼明明知道是狐狸精卻還是拼了命的要去和她共度春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此生足矣。
蘇眉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哈哈大笑了起來,紅唇白齒,妖媚動人。
子揚一直站在那裡,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開口。可是,蘇眉最終還是發現了她,然後踩著三寸高跟鞋嫋娜多姿的走了過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異香撲鼻,不是玉蘭花的味道,是香水的味道。
“給外婆慶生,正要回家。”
“這麼巧,我也是給朋友慶生。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都是你的師兄師姐呢。”
看看對面那幫衣著靚麗的人,再看看白襯衣休閒褲的自己,沒來由的自卑了起來,真是白天鵝和醜小鴨的區別:“算了,我怕錯過了末班車,你們玩的開心點吧。”
蘇眉也沒有為難他,剛要轉身走開,卻又回過身來:“算了,我陪你等車吧。你一個人,怪無聊的。”
子揚看著她,有點驚訝,他一直以為她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卻沒料到她竟然會上前來和自己打招呼,還陪自己等車。
子揚的驚訝蘇眉盡收眼底,她挑了挑眉:“怎麼?我是那種很刁蠻的人嗎?怎麼讓你這麼驚訝?”
有種心事被人識穿的窘迫,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不是,只是有點驚訝而已,眉姐經常吸菸?”
“算不上經常,看場合,有時心煩的時候也會吸上一支。怎麼?嚇著你了?”
“不是,只是覺得吸菸有害健康,而且,女生很少吸菸。”
“到你讀了大學就會明白,香菸是多麼享受的一樣東西。”
“眉姐經常泡吧?”
“算不上,一個月去一次吧。”
我一年都去不上一次,他想。
兩人沒有再說話,蘇眉吸了口煙,再撥出,五官和表情都隱在了煙幕背後,看不真切。夜色越濃,越多潮流男女絢麗登場。子揚看著不斷路過的路人,看著身邊沉默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又拉開了。又再看看她的那幫朋友,覺得自己和她和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樣活色生香的生活,他從來沒有過。自己在他們的眼中也許就是一個土包子吧,無論你書讀的多好,成績有多出眾,不懂享受生活就是一個土包子。第一次,品學兼優的他在別人的面前,感到了自慚形愧。
遠遠的看到車來了,子揚就說:“眉姐過去吧,車來了,我回去了,晚上玩得開心點。”
蘇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像長輩一樣囑咐他:“回家小心點。”
“你也一樣,再見。”
“拜。”
上了車,在車廂裡看著她穿過馬路,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晚上睡覺的時候,子揚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