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徹底地瘋狂了,瘋狂的血獸,瘋狂的吼叫,瘋狂的廝殺,瘋狂的血色……為了活命,寧衝不得不將自己也徹底陷入瘋狂之中,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帶起一片片的血花。
不知道什麼時候,寧衝的身體在任何方面幾乎都達到了極限,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握劍的右臂存在,那任何時刻,都穩健如泰山的握劍右手,已經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他現在只能憑藉著麻木的右臂,本能地繼續衝殺,朝一個方向衝向也許是絕望的盡頭。
徒勞,一切都是徒勞,寧衝已經壓榨出了身體最後的一絲潛力,然而那血獸海洋依然無邊無際,讓人看不到岸。
寧衝只感覺自己和寧天香就如同兩隻落入了滄海中的螞蟻,相互攙扶著,不停掙扎,卻只能在那狂風暴雨的海面上勉強沉浮,永遠看不到岸,絕望而無奈地等待著審批他們命運的下一個巨浪。
這一刻,寧衝心中也首次露出了一種絕望,受此影響,他手中的長劍攻擊越來越無力。趁著這個機會,一時間,一層層的血獸立即湧了上來,將先前寧沖沖殺下,清光了周圍的血獸而留出的一圈空間,一點點擠壓、縮小,朝著寧沖和寧天香緊逼而去。
在這血腥絕境之中,在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面前,寧衝背上虛弱的寧天香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
“穆崖師弟,也許我們都逃不出去了,但謝謝你……”寧天香在寧衝耳邊小聲地說著,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極為平靜。她已經有了無法逃出生天的心理準備。
寧天香的話卻讓寧衝一怔,咬牙笑了笑,說道:“天香師姐,你放心吧,這些血獸想要傷害你,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話音之中,寧衝目光猛然一變,變得深邃而鋒利,如同出鞘的長劍。他不管不顧,再次從達到極限的身體中,又壓榨出了一絲能量,挑起了手中的長劍,怒吼著,又一次朝血獸海洋衝殺而去。
依靠極限榨取著身體最後的能量,寧衝一路衝殺,也不知道時間流逝,一路衝殺出了近十幾裡。
光線漸漸地暗淡,那老者憤怒而沙啞的聲音在空中準時響起,這個血色世界之中的夜晚再次來臨。寧衝麻木地憑藉本能,一口氣又解決掉了十多隻血獸之後,衝上了一道小山崗。
站在這地勢略高的地方,四處望去,周圍依然是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血獸海洋。寧衝依然身處絕境,他揹負著寧天香,體力嚴重下降,真元力已經耗光,可密密麻麻的的血獸,卻依然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重重圍困。
寧衝心頭一陣陰霾,也漸漸感覺看不到希望了,戰鬥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這該死的真元力,終於完全被消耗乾淨。如此一來,寧衝面臨尷尬的局面,殺已經是殺不動,跑卻也跑不了,似乎只能等著葬身在此處了。
然而,寧衝從來不是認命的人,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刻,他也會嘗試努力。沒有絲毫的停留,寧衝帶著寧天香,正打算選擇一個方向,繼續衝殺,尋找出路時,這時,忽然聽到遠遠傳來來一聲驚喜的大喊:“喂——!老大!這裡!快來這裡……”
寧衝吃了一驚,立即循聲望去,卻看到大約一里之外,有一座小石山,石山上大約有一百多個武修,鐵通也剛好在其中,朝寧衝大聲喊話的正是鐵通。
鐵通等人所在的這一座小石山並不大,大約也就能站滿五六百人的樣子,小石山的山腳下,早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的血獸團團圍困。
但讓人驚奇的卻是,那小石山就彷彿有什麼魔力一般,大量的血獸儘管包圍住了小石山,卻只在小石山山腳不停地嘶吼、咆哮,一雙雙嗜血的眼睛閃爍著紅光,盯著小石山上的武修們,卻沒有一隻血獸敢跨出一步,踏上小石山……
毫無疑問,此時這神奇的小石山就如同血獸海洋之中的一座安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