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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裡面庭院深深,九曲連環,說句大不恭敬的話,比之皇城只是地方小了些,佈置不能逾矩,論起富麗堂皇、幽靜神秘一點都不差。
文笙到時比帖子上的時間稍稍提前了一點兒,看門外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她拿出帖子,找到門上,自有專人引領,將兩人送到了譚錦華的住處。
譚錦華已經成親,長房嫡孫地位非同尋常,住著國師府靠東邊的一個大院落,又顯眼又寬敞,此次宴客是在花廳,像雲鷺這等隨行的,都安排在旁邊暖閣裡吃酒歇息。
文笙被領進了花廳,才發現前十甲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只缺了她和鍾天政。
項嘉榮幾個見她進來起身相迎。
看得出譚錦華時常請客,主人態度隨意,僕從進退有素,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譚家幾兄弟被玄音閣早到的樂師們簇擁其中。說說笑笑,到是這次受邀的學徒們,都是第一次來。看國師府裡什麼都新鮮,這裡可是譚老國師的家,只這麼一想便肅然起敬,再看座上好幾位樂師面熟得很,包括五公子在內,都是此次選拔的主考,更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譚瑤華見文笙進來。特意過來招呼了一下。
文笙沒見著鍾天政,有些奇怪,譚瑤華見她左顧右盼。為她解惑道:“鍾兄一早便來了,剛才被我爹找了去,估計得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能得譚瑤華的父親二先生譚睿德相召,想來不是壞事。
果然譚瑤華復又笑道:“我爹自絲桐殿回來。便對鍾兄的天賦和悟性讚不絕口。我看他是動了心,想再正經收個徒弟。”
“啊。”文笙聞言有些意外。
譚瑤華是知道鍾天政底細的,他怎的對這件事不但不阻止,還頗樂見其成?
朋友相交也到罷了,鍾天政若真和譚二先生成了師徒,他和譚家的關係可太密切了,按他所為,萬一將來事發。是要連累譚瑤華父子的。
譚瑤華見文笙欲言又止,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道:“鍾兄為人坦蕩,待朋友赤誠,他身世坎坷,若能得一長輩時時開解,加以引導,對他解開心結大有裨益,你放心吧,此事若是成了,我會在京裡多呆一段時間。”
文笙暗忖:只怕你未必看得住他。但話說到這份上,她又沒辦法把鍾天政所做所為擺出來,再出言提醒,到顯得自己小人了,只得作罷。
她想“為人坦蕩,待朋友赤誠”這九字評語,和鍾天政半點挨不上,用在譚瑤華自己身上到是很合適,當日他與自己不過兩面之緣,便以妙音八法相贈,但願他能以君子之風感化鍾天政,叫他有所收斂。
她將這事放下,請譚瑤華代為引薦,到前面去與他兄弟幾人表達了對前兩日出手相助的感激之情,當著外人,文笙沒有點明因果,只是隱晦地道了謝,態度非常誠摯。
那幾個沒有什麼特別表示,只有譚錦華笑道:“哎呀,不必多禮,我們這不都衝著小五麼。今日來了別拘束,我這裡隨便得很,想怎麼折騰都隨意。”
他說這話到是真的,除去第一次來的學徒們,其他人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甚至有說到興起找個角落,喚侍者拿來樂器演示一番的。
鍾天政想的有差,今日這宴會看起來只與聲有關,與色、犬、馬都不沾邊。
文笙道完了謝便要退下,譚瑤華卻突然問道:“顧姑娘,昨日太匆忙,我沒有來得及問,你的手……”
文笙覺著虎嘯臺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譚家人不可能毫無聽聞,更何況那日引她到大皇子那宅子的人正是譚瑤華的侍從,假借的還是他的名義。
今天到是沒瞧見那人的蹤影。
揹著主家同外人勾結,在哪裡都是大忌。
文笙便將受傷的經過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