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蒙面的黑布來,遞了一塊給文笙,又道:“放心,就算出了意外,我也必能護你周全。”
文笙接過來,深深望了鍾天政一眼,將琴交給一旁的解俊郎,請他先幫著拿一下,側轉頭,將黑布蒙到臉上,在腦後繫了個死結。
解俊郎將琴交回去的同時,悄悄望了文笙一眼,他覺著以鍾天政適才那句話的份量,這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絕不僅僅是什麼朋友。
收拾妥了,解俊郎在前,鍾天政居中,文笙在後,三人魚貫上山。
剛一踏上青石臺階,黑暗中就有人出聲詢問:“解先生,您今晚不是在前面陪殿下宴客麼?”
“殿下不放心,命我過來再瞧一瞧。”解俊郎沉聲回應。
暗處那人笑了一聲:“先生還真是辛苦。”
三人自這一處哨卡前走過,那人看到一男一女跟在解俊郎身後,竟是連問都未問。
顯然是楊昊儉平時對解俊郎十分信任,下面的人都受了影響。
楊昊儉在半山腰修建了亭臺樓閣。由山下看,只當是為了登山中途休憩,或是居高閒坐觀景。實際內裡別有玄機。
這會兒幾間閣樓裡關押的都是天下知名的樂師,唯一的例外,便是王昔。
走至半山腰,碰上的守衛頭目大約和解俊郎比較熟,多問了一句:“解先生,您這帶著的是什麼人?怎的還蒙著面?”
解俊郎早準備好了說辭,隨口應付道:“這是兩位樂師。大夥都把嘴巴閉緊些,出去之後不要胡言亂語。”
對方見他如此謹慎,連忙應承。不再多問。
再往上走不多遠,旁邊有一處觀景臺,上面孤零零修著一座小亭子。
亭子外側鄰著斷崖。
坐在這個亭子裡說話,到是不虞被人偷聽。
鍾天政站定。以淡淡的口吻吩咐道:“就在這裡吧。把人帶過來。”
解俊郎怔了怔,立刻道:“那兩位在此稍坐,我去帶人。”
鍾天政笑了一聲:“不用,你也在這裡,隨便打發一個侍衛去就是了。”未到安全處,他不肯放解俊郎遠離自己,以免解俊郎變卦。
解俊郎無奈道:“好吧,全都照您的意思辦。”
一行三人在亭子裡坐下來。
剛一坐定。石階上方就有人遙遙相問:“解先生,怎的在這裡坐下來了?”
解俊郎便大聲吩咐:“你去向常管事說一聲。帶……”他打住話,低聲商量鍾天政,“只能帶一個人過來。您看帶誰?”
“帶‘三更雨’戚琴吧。”鍾天政說完望了文笙一眼。
文笙明白他的意思,這時候確實帶戚琴過來更為合適,師父脾氣急,別一時沉不住氣露出馬腳來,更何況論起應對這些事的經驗,戚琴也比他要豐富得多。
解俊郎便遠遠地同那兵士道:“你去向常管事說,我帶來兩位樂師幫著勸一勸戚老,請他打發幾個人,把‘三更雨’帶到這裡,小心些,不要得罪。”
那邊應了一聲,腳步聲響,往山上去了。
鍾天政便十分隨意地問道:“這邊負責的管事姓常?叫什麼?”
解俊郎知道他多疑,連忙回答:“叫常業。”
鍾天政不再作聲。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便聽得山道上鐵鏈子“譁啷啷”作響,一個彎腰駝背的老者被四五個人簇擁著,沿著山道下來,越走越近。
文笙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因為逆光,她看不到戚琴的臉,只是覺著不到兩個月的工夫,戚琴身體看上去差了好多,以前他走路,還沒有這麼得佝僂。
還說什麼善待樂師,下了樂器,鐵鏈纏身,與囚犯何異!
戚琴一個平民老百姓捨生忘死,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