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富貴險中求,人這一輩子裡想做大事,就不得不經歷幾次豪賭。
成了自是稱心如意,敗了,那便是萬事皆休。
若幽帝對後人的考驗到此為止,那麼白雲塢主目的達成,拿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過河折橋是一定的,他們幾個就算能僥倖活下來,日子也不會好過。
說是衣缽,鍾天政不用細想就猜得到,歷代白雲塢主在乎的可不是《希聲譜》,多半是傳說中的大周玉璽和寶藏。
有了這兩樣東西,白雲塢這夥人就有了大義和底氣,可以招兵買馬大幹一場,重建大周皇朝。
他賭依幽帝這個能折騰的勁兒,不會叫白雲塢主輕易如願。
三個響頭磕完,白雲塢主趴在那裡等著,四下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變化。
白雲塢主臉色微變,等了片刻猶不死心,又一連磕了幾個響頭,用力之大,若非他武功了得,額頭非腫起一個大包不可。
他那十幾個手下見狀忍不住聚攏過去。
就聽白雲塢主嘶聲道:“為什麼沒有動靜,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不敢應聲。
一旁石碑上明明寫著:後人欲繼我之衣缽。承我之遺物者,誠心於此叩拜。
幽帝早死,不可能知道這墓門機關不是白雲塢主所開。那麼東西在哪裡呢?
白雲塢主兩眼發直,喃喃道:“難道是我的心還不誠?多少年了,從我懂事起,挖空心思,才有今日,誰又敢說我的心不誠?”
可是事實偏就擺在眼前,白雲塢主彷彿掉了魂一樣從那石臺上下來。繞著石碑前前後後看了半天,一眾手下見他兩眼發直,都不敢勸。
白雲塢主也不知哪條筋動了動。覺著說不定是頭磕得不夠數才觸發不了機關,隨便指了個手下,命他上臺去,替自己磕頭。
文笙幾個放下心來。再去看牆壁上刻的字畫。
就見牆上起始之處畫了一些長短粗細相同的小棍子。上面刻了不同的符號,按旁邊所配文字所言,這就是算籌。
算學中最為基礎的就是用算籌縱橫排列來計數和計算。
算籌的運用之法:先識其位,一縱十橫,百立千僵,千十相望,萬百相當。
大梁也有算籌,官宦商賈都在用。只知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時間久遠。由誰發明已不可考。
所以眾人一眼就發現了牆上這套算籌的不同之處。
這套算籌運用之法,據在它之後的文字說,若能徹底掌握,運算時很大數字的乘除都不用一步一步擺下去,只管照著數位運籌如飛,到時連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若是哪一隻算籌被人移動,只要從上到下掃一遍,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隨手撥正。只有到達這種程度,才能學習接下來的算學中的求積尺以及會圓之術。
後面的求積尺更是叫人眼花繚亂,有圓有方,有梯形面、亦有三稜、四稜錐。
這般複雜,絕非短時間之內能弄明白的。
即使好學如文笙、聰明如鍾天政、見多識廣如譚五先生看不多會兒都覺著頭暈目眩。
若他們此時處在窗明几淨清香浮動的書房裡還好,在這麼個陰森森的地方,加上一旁還有白雲塢的人虎視眈眈,實難靜下心來,潛心鑽研學問。
鍾天政閉了閉眼,忍住湧上來的噁心頭痛,向旁走了開去。
整整一面牆,密密麻麻刻的全都是算學,若這是幽帝避世而居之後的研究成果,他命人將其原原本本刻在這裡,是希望子孫後代中能有人對它感興趣,使其不至於失傳吧。
可惜好不容易進到這裡來的白雲塢眾人卻視之如敝屣,沒有一個肯多看兩眼。
眾人此時所處的這個圓形大廳,牆壁亦成環狀,刻著算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