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城門處,一隊黑騎飛馳而至。 領頭之人,著一件黑色斗篷,從頭包裹到腳,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身材挺拔健碩。 在他旁邊的戰凜,同樣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帽簷遮臉,看不清面容,只露出如刀鋒般冷峻的下頜線,身高與戰凜相仿,身姿卻更為修長些。 疾馳的駿馬,帶起一陣風。 快馬加鞭,歷時近兩日,戰凜和他的小分隊終於趕了回來。 回上京之後,他們甚至沒有回將軍府,而是直接先去了宮裡,給年輕的皇帝彙報本次出行任務的情況。 入得宮門,戰凜才脫了斗篷,將面具取下遞給戰驍保管。 戰凜面容嚴肅莊重,略微國字形的臉上,淺淺的絡腮鬍,一臉將軍的威嚴。 戰驍則不同,只見他墨髮高束,劍眉斜飛入鬢,狹長的眼尾下,眸色略顯稚嫩。 一身修身的黑衣,精緻熨帖的剪裁和滾著金邊的刺繡,襯得整個人更為乾淨利落。 年輕的皇帝蕭煉見他們來到御書房,連忙起身相迎。 “大將軍,驍,辛苦了,情況如何?” “回稟皇上,老臣幸不辱命,所有亂臣賊子,皆已伏誅。” 戰凜見了皇帝,忙躬身行禮,簡潔明瞭地彙報道。 戰驍隨著父親的動作也弓著身子。 皇帝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 “好,好!”他連連點頭,“朕就知道,愛卿出馬,必定無往而不利。” 之後,皇帝吩咐他們回府好生休息,還特意拍了拍戰驍的肩膀。 “是”戰凜寵辱不驚,拉著戰驍恭敬地退了出去。 離開皇宮後,回將軍府的路上,一路謹小慎微的戰驍見身邊沒了旁人,忍不住發表自己憋了多時的感想,“父親,您不覺得,皇上這次對前太子一黨的處置,太過殘忍了一些?” 此時,他腦中不禁浮現孫家大小姐自刎的畫面,以及井底那兩具顫抖的身影。 他們犯了何罪? 少時,蕭煉未上位前,與戰驍可謂一起學習練武的兄弟。 那時,他表面溫和仁義,仿似毫無殺傷力。 只是,如今他成了新君,卜一上位,手段就如此殘暴,他都有些疑惑了,蕭煉,會不會是一位好皇帝呢? “住嘴!陛下的指令,豈能讓你來置喙?”戰凜面容冷肅地打斷他的言語。 對戰凜來說,不管上面那位坐著誰,他都只管效忠。 他們戰家世代忠良,效忠的是這大梁朝,而不僅僅是坐在上面的某個人。 “是!”戰驍情知自己說錯了話,忙低頭拱背,“兒子知錯。” 回到戰府,戰凜領著戰驍第一時間去了老夫人院中。 幼年喪母,父親常年駐守邊關,戰驍基本上在老夫人身邊長大。 因此,與他感情最深的長輩,莫過於自己年近花甲的祖母。 “哎呦,我的乖孫,你可算回來了。” 站老夫人聽到下人報,忙在下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出了房門迎接,她瞥了眼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嘴裡卻只親暱地喚著自己的孫子。 “母親,瑤兒。”戰凜已經習慣了。 又是許久不見,他面不變色地與母親和自己的女兒點頭打招呼。 “祖母,瑤兒。”戰驍見到老夫人,也難得一改平日在父親身邊時,臉上嚴肅的表情,快步走到老夫人身邊,接過老媽子手中祖母的胳膊,扶著。 天生狹長清冷的眼尾,難得染上了些許溫柔笑意。 “父親,哥。”旁邊一清麗女子,聲音爽朗,約十二三歲模樣,是他的嫡親妹妹戰瑤。 “回來就好,你們走這些時日,可擔心死我了。”老夫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說,家裡長房就剩你這麼一根獨苗苗,你可是咱們戰家未來的希望,要是再出點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不會的”戰驍忙出聲安慰,“祖母,您看,孫兒這不是完完整整回來了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又輕拍了幾下他手背。 “這回回來,可得在家多呆些時日,你年紀也不小了,讓奶奶為你尋門合適的親事,不管怎樣,先把親定下來再說,待你及冠,便立馬成親”老夫人舊事再提。 “奶奶,孫兒還小,及冠還得兩年呢,不用那麼著急吧?”戰驍例行推脫,祖母這段時日以來,每每見他,總要提這事“再說,孫兒還未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