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頓的路上。”
她說,“如果你告訴我,我們就在通往西藏的路上,通往天山的路上,通往大興安嶺的路上,通往內蒙草原的路上,我會更激動。”
他禁不住哈哈大笑,“我第一眼看見你,以為你這樣的女孩子幾個月就能把我涮成貧農,沒想到養你太節省了, 既不愛珠寶,又不愛名牌,又不愛豪宅,又不愛遊艇,又不愛直升飛機,專愛到深山老林裡。可是,聽趙明明講,你是因為嫌他養不起你,他說,那時你被一個省長的兒子搶到手。”
她說,“為什麼談過去?”窗外的雲彩突然黯淡。
“我只是搞不懂,你時時使我吃驚。你和我聽說的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並不想打聽你的過去,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玩弄趙明明。”
她陷入沉思,往事像浮雲飄過,那時,趙明明就坐在她的對面,他解開圍巾,無聲地聽著她的傾訴。窗外枯乾的核桃樹上,墜落著蒼白的夕陽。她低下頭,急促地撥起琴絃,頭髮淹沒了她的臉,兩個人感到一種蒼涼、無助、求天不能求地不應的、憂愁難言的美。兩個人曾經升起過寧靜的、信任的感情,好像是生死之交不需要語言的盟誓。在淒涼的歌聲中,兩個人找到了共鳴的山谷。她曾經多麼想讓這種寧靜的純情的氣氛延續下去,儘管這些歌都是唱給當時她還不認識的石醉。她把他的詩隨心所欲地譜成了曲子,這些曲子用在她和趙明明都無奈的情感之間,感傷得讓她垂淚。她常常拿起他的手,淚水滴到他的手背上。她常常抱著他的頭,彷彿抱著一個嬰兒的頭,他的孱弱的眼光是那麼善良,她不忍心對一個孱弱而又善良的嬰兒殘忍。
葉小歌說,“趙明明講起他為你下海,他的目標就是和那個省長的兒子競標,從對手手裡奪過你。沒有想到對手成了經濟犯,打到死牢裡,他的父親也因此下臺。趙明明當時已經炒股暴富,成了股王,你仍然拒絕他,這是為什麼?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你忍心拋棄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
她看著雲彩的陰影,說,“我從來沒有懷疑趙明明對我的愛。我至今還保留著他賣血給我買的一個鑽石戒指,雖然鑽石是假的,可他是用血換來的。我有時常常戴上他的戒指發呆,一個假的戒指反而使我感動。我記得他帶我去見一位盲人算命大師,算命的摸著我的手和臉,說我未來的丈夫是龍降人間,因為我的臉上有鳳舞之相。算命的對所有女人都這樣說,可是聽了算命先生的話,他帶我登上景山的山頂,給我指著明朝最後一個皇帝上吊的大樹,告訴我這個皇帝在自殺之前劈死皇后,勒死妃子,當時他掏出那枚戒指,說,做皇帝的老婆不是被殺就是被禁,還是當我的老婆吧。他抓住我的手,要給我戴上,我抽回了手,他當時就流鼻血,血順著嘴流到脖子。我要為他擦鼻血,他不讓我擦,除非我告訴他為什麼不戴他的戒指。我只能誠實地說,我已經接受了那個男人的戒指,他聽了一頭撞在皇帝自殺的樹上,滿頭鮮血。他立刻被拉到醫院急救。在急診室裡他醒來後,撫摸著我的手指,對我說,一個女孩子找丈夫就要找一個最傻的,傻到為自己的老婆當牛做馬甘之如飴。他對我就是這樣,他總是說他是惟一沒有解放的奴隸,他說他能做我的奴隸是幾代修來的福氣。我知道,一個女人如果想要有一個幸福的婚姻,一定要找一個十倍愛自己的男人。我知道他為了我什麼都敢做。我那時非常感動,我多少次大腦和內心背水一戰,勸降自己拋下省長的兒子和他私奔,但是,當我知道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我不能不告訴他,請他不要再愛我,否則今生今世他只能和他不愛的女人結婚。這是天意,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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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迎著陽光(2)
“什麼事實?”葉小歌警惕地問。
“還是不說為好。你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