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白玉郡主卻不輕易就被她哄騙了,轉過頭盯著她喝問道。
年長的道姑也不由遲疑一下,她知道白玉郡主要她說什麼,但這話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大逆不道。
太子登基為帝,太子妃謝蘇芳為後,天下如今最尊貴的凰就是這位謝皇后,她怎麼敢胡亂的說出你是太子妃的話……
要是傳進宮內,她這小道觀可就玩完了。
白玉郡主看著她的神色,忽的哈哈大笑。
“你不敢說?”她揚眉含笑,帶著幾分戾氣又幾分喜氣,“我知道,現在有太子妃,不過,那都是假的,你看著吧,我才是真正的太子妃,真正的皇后!”
這話讓年長的道姑和年小的道姑都噤聲不敢言,心裡只暗暗叫晦氣,不該貪圖平陽家的香油錢,收下這麼個麻煩……瘋瘋癲癲的,早晚累死……怪不得平陽家舉家搬走偏不帶她走呢。
“我是皇后…”白玉郡主轉身向外而去,口中依舊喃喃說道,“我從小生下來,就有和尚說我是金貴之命,說我是皇后之命…你瞧…都現在了,紫姑娘娘也說我是……”
人漸漸遠去了,隱隱有幾聲大笑傳來,中年道姑這才鬆了口氣。
“師父”小道姑又跑過去看那沙盤,帶著幾分不解,壓低聲音道,“可是,紫姑娘娘真的說她是皇后哎……”
“休要胡說!”年長的道姑抬手打了小道姑一下,自己卻也忍不住去看那沙盤,“虛凰待鳳……” '
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在口中喃喃唸了幾遍,忽的恍然。
“虛嘛…”她笑道,“那就不是嘍…”一面指著沙盤給小道姑低聲道,“你瞧,待鳳,待鳳,待不來鳳,她這凰便是虛的,虛者空也,假也,非也……”
“哦…”小道姑恍然,點頭,又不解道,“師父,那鳳呢?鳳是之皇帝嗎?可是不是有皇帝了嗎?怎麼還是待啊?”
年長道姑頓時臉黑了,伸手捂住小道姑的嘴。
“要死了!”她跺腳道,“胡說八道什麼!念你的書去!”
小道姑嘟著嘴不情不願的走了,年長的道姑甩了下拂塵,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眼那沙盤,沙盤上四個字靜靜的呆在那裡。
“真是奇怪…”她低聲喃喃,晃了晃頭,也慢慢的走出去了。
九月初一先帝出殯,孝興帝和百官一起,將隆慶的靈樞送到永阜陵下葬。
望著地宮的大門緩緩關閉,所有人都暗自鬆了口氣,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在最前方那位年輕的皇帝身上,期待著新的一天終於要開始了。
喪事辦完,朝野上下都鬆了口氣,孝興帝諭旨,準休朝七天,於是一群蓬頭垢面的官員們都興高采烈的回家休息去了。
黃內侍將熱乎乎的手巾遞給帶著滿面疲態的皇帝。
孝興帝輕輕覆了覆面,舒展了下眉頭,起身向龍案走去。
“陛下,龍體要緊…”黃內侍忙小心的勸道。
“無妨,累了反而睡不著…”孝興帝答道,一面開啟了奏摺。
黃內侍不敢再勸,將兩邊的宮燈挑亮。
滴漏一聲聲迴盪,不知不覺已是萬物靜籟。
“老黃兒,鈞州已經收回了是吧?”皇帝忽的問道。
黃內侍回過神,腦子裡飛快的過了遍,點了點頭。
“是…”他說道,帶著滿滿的笑意,“真是可喜可賀…”
一面捧過熱茶。
皇帝接過,淺淺的飲茶,一面若有所思。
“那裡有藥都之譽?”皇帝問道。
黃內侍只覺得心裡一抽,低頭應聲是,他的視線悄悄的掃過桌案上的奏摺,見上面寫著任職已滿需要調動的官員的名字,以及候補缺的地方,赫然看到利州知縣顧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