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將手一拋,靈元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那柄細長的切藥刀,“可敢起念殺金賊收舊土?”
“我的靈元,雖有些許懦夫之勇,但絕不是薄情寡義之徒,明知親人萬尋擔憂備受心苦避而不見……”
“我的靈元,雖有小小不堪,但也知道忠孝節義,絕不會認賊作父”她一宇一頓說道,“敢問這位朱少爺,你何敢自稱為靈元?”
這一句句的質問拋過來,靈元神色大變,蹬蹬後退幾步,手中的切藥刀落地。
“哥哥……”靈寶也終於才些明白了,驚疑不定的看向靈元,“朱少爺?你怎麼成了朱少爺?”
方才那些人亂哄哄的吵鬧話再一次在她腦手裡回放。
“是……哪個朱家的少爺?”她揪著衣襟,似是喃喃自語的問道。
“有十七義子二十八賢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朝首輔朱春明家的少爺。”顧十八娘沉聲說道,一面看向靈元,“朱公手,我說的可對?”
靈元神色複雜,動了動嘴唇卻沒才出聲。
靈寶巳經驚叫一聲,撲過去搖著他,“哥哥,小姐說的是真的?小姐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不是,你不是……”
靈元只是看著她,面露哀痛。
“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對了,你一定是朱公子的下人……”靈寶搖著他,急切的說道。面上已是哀求,“哥哥,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這樣?”
“不是……”靈元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小姐說的對……我是朱大人的義子……十八義子之一……”
靈寶怔怔的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而下。
多麼可笑,當初少爺被下大獄,人人都知道是因為得罪了那個很厲害很厲害的朱大人,她守在刑部大牢門外,人人都告訴她刑部最大的官是朱大人的兄弟,少爺肯定走不出來了,當初家破人亡,逃難路上,流離失所的百姓們都知道是葉將軍如神明般擋住了南下金賊的鐵蹄,所有人都期盼這葉將軍為他們收復家圍重歸故里那一天,神明般的百戰百勝的葉將軍卻死了,而且就死在這個朱大人手裡,她還記得自己和哥哥在逃難路上滿眼崇拜的聽人講葉將軍的英勇事,哥哥為此日夜練槍,為的是有一天能跟隨葉將軍麾下……
多麼可笑,葉將軍死了,曾一心要跟隨葉將軍殺敵的哥哥卻認了那個害死葉將軍的人當父親……
多麼可笑,她守在刑部大牢外,日日詛咒那朱大人一家斷子絕別,而哥哥卻恰是朱大人家的兒手……
看著妹妹的神情,靈元心中劇痛,伸手拉住她。“你聽我說……”
靈寶巳經甩開他,尖聲大叫,“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
“寶兒,你聽我說……”靈元伸手將她抱住,大聲喊道。
靈寶揚手待打他,卻高高舉起最終沒有落下,掩面放聲大哭。
“小姐……”靈元抬頭看向顧十八娘,神色陰暗不明,“你聽我說……”
“你說。”顧十八娘伸手一抬,神色淡然。
她的反應如此淡漠,靈元心如墜冰窟,他迫不及待的要開口,只怕如果不說些什麼,她就會立刻轉身而去,自此後如月路人。
他做了這麼多,要的難道是這個結果?
“我那時離了建康……”他深吸一口氣,將思緒調整到最好,以免說錯一句話,“……我也不知道被賣向何處……”
他似乎又回到那被捆綁著關在船艙裡,看著湍急的河水飛逝,心裡一片死灰,至於未來如何,他根本就再關心,活著跟死去沒什麼兩樣。
“……我並不知道那是誰家……我每日只是負責邀十幾只狗,每日讓吃就吃,讓睡就睡……
“朱大人的十七義子二十八賢孫,不是朝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