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說錯?”
“你說你師傅姓劉”其中一個年輕人漲紅了臉喊道。
這個年輕人就是第一次賣了煨葛根的那個,但顧十八娘並不記得他,聞言一笑,“沒錯,我師傅的確姓劉。”不待那年輕人再說話,看向大家朗聲道,“不知道在座的有沒有姓劉的,或者家裡有姓劉的藥師?”
大家一愣之後,很快明白她的意思,頓時鬨笑起來。
“有”有人喊道。
“我家也有”更多的人喊道。
“怎麼,除了劉公,天下的藥師就不得姓劉了沒?”顧十八娘看向那年輕人淺笑道。
年輕人面色漲紅,雙目冒火,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的人。
“你……狡詐狡辯”他咬牙說道。
“生意生意,你情我願,願打願挨,何來狡辯之說?”顧十八娘淡淡道。
“你是何人派來,要害我保和堂?”年輕人嘶聲喝道。
“沒有人要害你們,是你們自己害自己。”顧十八娘神色有些黯然。
保和堂是無法翻身了,而自己呢,這一次也沒什麼好結果,今日縱然言語逃脫欺詐之責,但日後這藥行也不會有她立足之地了。
保和堂的生路斷了,而自己的生路也斷了,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她抬起頭,看向王華彬,嘴邊一絲苦笑。
王華彬垂著頭,精神已然渙散。
此時坐在上位的幾個老人對視一眼,交換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顧娘子,保和堂固然有錯,你也難逃欺詐之責。”黃會長咳了一聲,抬手製止住大廳裡的亂哄哄,開口說道,“你明知保和堂誤會你的身份,卻並不說明,不是欺詐還是什麼?”
“我說過了,賣的是藥效,不是師傅的名頭。”顧十八娘淡淡道。
董老爺在上嗤的笑了,“顧娘子,如果沒有打著劉公的名頭,誰會看你的藥效?”
顧十八娘面色蒼白,卻依舊抬著下頜,並沒有說話。
“我。”人群裡有人朗聲說道。
此言出人意料,大家不由尋聲看去,見白衣青年溫雅而笑。
“我信藥效,正如顧娘子所說,製藥製藥,看的是藥效,而不是製藥人是誰,”信朝陽站起身來,徐徐說道,“顧娘子日後出藥,我大有生必定全收。”
顧十八娘沒有去看他,而是保持姿勢站著不動,她不敢轉頭低頭,只怕眼淚會掉下來。
她的走繩終於結束了,以狼狽的姿態跌落,面對觀眾的嬉笑嘲諷,她要保持落地時的最後一分驕傲。
“顧娘子,我有些話要問問你,請這邊說話。”董老爺突然起身,向一旁而去。
顧十八娘遲疑一下,黃會長衝她點頭,淡淡道:“董老爺有些藥材的事要問你,你且去聽聽。”
說完又加了句,“顧娘子……資質可嘉,此次的事,是有些可惜了。”
顧十八娘心裡不由一跳,帶著幾分難掩的欣喜看向黃會長,他的意思,這次的事還有轉機。
無可否認,作為建康藥行會長,如果他想要扶自己一下,那絕對不是什麼難事,而自己也終將能渡過這次難關,至於保和堂,自從他們不顧約定將紫金丹高調出售時,就已經自尋死路了。
她從來就不是悲憫的菩薩。
顧十八娘再不遲疑,低頭說了聲是,舉步過去,和董老爺站在大廳一腳的長桌前,桌子上擺滿了藥材,外人看來,他們的確是在進行藥材的交談。
“顧娘子,只怕這藥行界容不得你了。”董老爺開門見山說道,一面捏起一塊煨葛根。
顧十八娘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還請董老爺指點。”
對她如此識趣,董老爺點了點頭,將手裡的煨葛根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