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八娘心裡想躲開,腳卻已經軟了。
紅紗幔垂下,遮擋了紅燭囘光,讓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厚重的吉服一件一件落地,雪白的肌膚在燭囘光下泛起令人心悸的粉紅。
除去最後一絲遮擋,伴著粗重的喘息聲,紅帳中兩具身軀終於貼合在一起,與那桌案上的瓠瓜葫蘆一般緊密無間。
番外 下注
信朝囘陽的院子位於信家大宅的東廂,因他喜靜,這裡的屋子都有些幽閉窄小,當決定這裡做婚房時,拄著拐的信老太爺親自佈置,將整個院子翻修,尤其是將一個四間屋子一起打通且重金裝潢作為他們夫妻的起居室。
落日的餘暉透過樹蔭與窗欞撲進室內,照著坐在懸著流蘇錦帳架子床上的蔥黃衣衫的女子格外溫暖可人。
四五個丫鬟正忙而不亂的收拾著箱籠。
顧十八娘看了一時,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外,院內與屋子裡低調的奢華不同,竟然種著棗樹,此時青果累累,更有生長有年頭的葡萄樹,枝枝丫丫的搭起一片綠蔭,同樣青果墜墜,淳樸氣息撲面而來。
顧十八娘靜靜看著,不知不覺夜色籠上,忽見垂花門外一人大步走進,嘴邊便浮現一絲笑。
“這麼早回來了?”她笑問道,一面伸出手,要接過信朝囘陽手裡的披風。
信朝囘陽並沒有遞給她,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
“天大的事也比不過送娘子出門…。”他笑道,拉著她的手走進室內。
顧十八娘不喜人前如此親密,面色微羞,掙了下沒掙脫。
室內丫鬟見過禮,都忙低著頭退出去了。
“仔細人笑…。”她嗔怪道。
信朝囘陽一笑,將她的手緊緊裹在手掌裡,“為夫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是笑還是哭……”
信朝囘陽娶了顧十八娘,在藥界引起軒然大囘波,藥商們歡天喜地,藥師們則罵聲連連,更有很多界內人士下賭局壓這夫妻二人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不管是藥商界的聚會上,還是藥師界得聚會上,他們夫妻倆都是大家必談的話題,這讓信家的子弟們倍感壓力,就連日日以吃酒玩鬧為任的信朝凌都扛不住別人的玩笑追問,不得不閉門在家一個月了。
當然,外界這這些嬉鬧玩笑,信朝囘陽不以為意,依舊雲淡風輕運籌帷幄。
“沒有嗎?”顧十八娘似笑非笑道。
“你又不是別人…。”信朝囘陽笑道,將她攬入懷中,“你是內人…。”
顧十八娘一笑不語,倚在他身前,與他攜手靜立一刻。
“我到禹州去住…你心裡果真沒有不舒服?”她抬手指輕輕戳了戳信朝囘陽的胸膛,微微仰頭看他笑問道。
新婚月餘,顧十八娘便要回禹州,倒不是想回孃家,而是她已經決定在禹州這個藥都待上三年,增強見識磨礪技藝,新婚正是蜜裡調油如漆如膠時,分離是最煞風景,偏人家如果不得已分離的都是夫君,他們家卻是新娘子離家。
一家子當然不敢說半點不是,但心裡怎麼也是犯些嘀咕。
“當然有”信朝囘陽低頭在她額頭啄了下,在她耳邊低聲道,“食髓知味…如今可不比以前…”
他的聲音低低,熱氣噴在顧十八孃的耳囘垂,再加上這句曖昧的話,顧十八孃的臉頓時紅了,抬手就要推開他。
她的一羞一推,昏昏燈下落在信朝囘陽眼裡是格外的撩人,伸手將她攔腰抱起,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裡,舉體蘭蕙香,此柔情似水佳期如夢怎一個字了得。
第二日,顧十八孃的馬車按時啟程。
“路上小心,我忙完手裡這些就去…”信朝囘陽撫著她上馬車,含笑囑咐道。
“無妨,你忙你的…我如是閒了,回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