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不信?”中年男人遲疑一下問道。
作為一個文人,他自己也不信這些,作為一個謀臣,再清楚不過那些所謂的祥瑞天言是怎麼一回事,但這一次的事實在是挑戰了他的認知。
“郡王,人打聽了,那姑娘在建元五年四月因上山砍柴跌落山崖,差點喪命……”他又接著說道,“…建康那個婦人生兩身合嬰孩的訊息正在問……”
“不用問了。”文郡王抬手打斷他。
“郡王……”中年男人有些愕然,抬頭看著他。
“未知生,焉知死。”文郡王淡淡一笑。
“可是那丫頭說的都……”中年男人皺眉道。
文郡王搖搖頭,“人道近,天道遠,那丫頭說的不信也罷。”
中年男人一怔,難道郡王一直都沒有信那顧家娘子的話?那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去替顧海說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文郡王原本的的確確不打算管顧海的,至於那些後來分析的清流之類的話,對於目前的他們來說根本就沒什麼用,如果目前文郡王確立了皇儲身份倒還好,皇儲身份未定,那些事都是空談。
“那丫頭說要來道謝?”文郡王換了話題問道。
中年男人從凝思中回過神,點了點頭,“郡王可要見她?”
事實上他已經回絕了,這等身份低賤的匠人,要道謝自在家中納拜便可,來郡王面前還不夠資格。
他看著面前的文郡王神色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絲笑,似乎想到什麼高興事,心中不由一驚,莫非……按郡王如今的年紀也到了成親的時候,因為選儲事關重大,便擱置下來,生在親王之家,錦衣玉食嬌花美眷擁簇,男女之事早已知曉。
少年風流乃是正常人倫,郡王既然並非信那顧家娘子荒誕之言,卻在見過其一面後,改變了主意,莫非是因紅顏故?
那小姑娘雖然稱得上幾分清秀,但要論姿色卻並非出眾,更何況又是操匠業之身,且大膽妄為之行。
不過少年人的心思也不好說。
中年男人心思紛亂間,文郡王已經搖頭說了聲無須見,讓他的猜測更加撲朔,但這等兒女之事不值得如此費心,便丟開不談。
“郡王,太后宣。”
陰柔的內侍聲音從外傳來。
換上正裝坐著馬車進入皇宮,穿越重重宮殿後,停在了太后的宮殿外。
文郡王走下馬車在小內侍的帶領下踏入宮門,就見另外三個郡王都站在那裡。
太后寢宮中綠蔭蔥蔥,梔子花墜墜枝頭,清香撲鼻。
此時三人正站在樹下發出一陣笑聲。
“王兄。”他走過去衝其中最年長的那位施禮。
“王弟來了,路上可累了,先坐下來歇歇,太后娘娘讓我們稍等一刻。”年長的郡王面含微笑說道。
四個郡王,三個都被留在宮裡,只有文郡王因為那次宴會上露出病態,被太后不喜,設府在外。
他這話看似關心,實則提醒文郡王此番際遇,滿是嘲諷之意。
文郡王自然明白,一笑不語,又問候另外兩今年幼的郡王。
幾人互相見禮文,郡王這才看到兩個年幼的郡王正揪著一隻花白貓嬉笑,貓兒不喜人抓,焦躁叫個不停。
“可是太后娘娘的貓兒?”文郡王隨口問道。
“不是。”年長的郡王搖頭,帶著幾分笑看著掙扎要逃的貓兒,“宮牆上掉下來的,太后娘娘不喜貓狗,正要趕出去……”
他的話音未落,那貓兒掙脫兩小郡王的手,撞到他的衣角上。
“走開。”他皺皺眉,抬腳踢了下,將貓兒甩到文郡王腳上。
貓兒瘦弱,毛色粗黃,顯然並非人精心養護,放這一腳踢得似乎暈了頭,仰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