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已經鋪了一地的雪白,“天不好,娘,你也早點休息…”
因為這是顧十八娘炮製藥材之地,按規矩外人不得入內,僕婦收了傘侍立在屋簷下,聽屋內母女二人輕聲細語,聞著窗縫裡透出濃濃的藥香味。
將紫金丹送到保和堂,顧十八娘並沒有多停留,連斗篷都沒解下,只站著說話。
“王掌櫃,這是我顧娘子做的藥。”她再一次重申一次。
看著面前一托盤小瓷瓶,王洪彬神色激動,連連點頭,再三挽留不得,親自送顧十八娘出來。
“王掌櫃,請留步。”顧十八娘謝過,轉身而去。
看著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王洪彬才轉身進店內,再一次審視了那十幾瓶丹藥,才吐了一口氣小心的捧著向內堂而去。
剛走到後堂議事廳外,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他的眉頭不由皺起來。
“…那些傢伙太囂張了,哪有這樣搶生意的……”
伴著這聲暴怒的聲音,屋內響起瓷器碎裂聲。
王洪彬推門進去了,重重咳了一聲。
屋內坐著七八個人,其中一個年輕人站著,腳下是被摔碎的茶杯,茶水濺了一地。
“晉一”王洪彬皺眉喝道,“成何體統”
年輕人臉色漲紅,用拳頭砸了下桌子,“三叔,我們如今已經流失了一半的客戶,這都是那瑞生昌搞的鬼…先是跟我們搶董老爺的藥,如今還散佈謠言說我們的偷工減料前幾天上門鬧得傢伙肯定也是他安排的…”
聽了他的話,王洪彬也不由嘆了口氣,自從保和堂得了太醫院供奉,這些生意上爭鬥就越來越厲害了……
在京城還好點,天子腳下錯綜複雜大家都收斂,但外地的分號日子就難了些,本地藥行的排擠,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動,這生意做的越發不順。
“我看他們是鐵了心要把咱們趕出建康…”坐著的一個老人嘆口氣說道。
“我們已經被挖走三個炮製師傅了,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另一個年輕人攥著拳頭咬牙切齒。
王洪彬嘆了口氣,炮製師傅的事,他也沒辦法,人鐵了心要走,留也留不住,那些炮製師傅又沒有籤死契……
他擺擺手,“先不說這個,晉一,你們快些將京城要的紫金丹送去……”
只要保住太醫局藥供,獲利就是極大的,建康這一個分號的損失不算什麼,任他們鬧去,只要咬牙頂住,那些心存不軌的藥行又能奈何,不過是生意暫時受些影響罷了。
他這話一落,那年輕人的眼一亮,目光落在他手裡的瓷瓶上。
“這這就是那劉公高徒做的?”他大步過來,伸手拿下一個,開啟瓶蓋,倒出藥丸。
幽香在手心裡絲絲散開。
“果然好藥”年輕人深吸了口氣道,面上浮現喜色,“這麼說,她果然賣藥給我們了…三叔…”
他想到什麼,晃著瓷瓶大笑,“三叔,只有咱們有劉公的藥,這下,那些人還能說咱們保和堂的藥是次品嗎?”
王洪彬面色一沉,從他手裡拿回藥,“休得胡來”
“三叔?”年輕人很是不解。
“晉一,且不說顧娘子再三囑咐,這是她自己出藥,不得冠以劉公之名…”王洪彬耐心解釋道。
年輕人面上浮現不以為意,“這些藥師,就愛故弄玄虛…”
“再者,如今人人收不到劉公的藥,獨獨我們收到,晉一,我們已是風頭浪尖,韜光養晦才是…”王洪彬話對著年輕人說,視線掃過室內。
在座的人聞言皆是點頭。
年輕人面上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顯然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他應了聲是坐下了。
“他孃的…再熬幾天,如果李慶那群混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