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皇位是事關重大,學子們不敢像討論朝廷其他大事那樣暢談闊論,所以從建康來的顧海,知道的也僅僅這麼多。
那麼這一定是個王族子弟,顧海心中猜測,透過佇列警覺的護衛,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影正坐上馬車,車簾緩緩垂下,擋住了他的形容。
是他!顧海一驚,猛的想起進雲夢書院那次遇到的就是這隊人!
他的眼神有些驚異,人便有些發愣。
“呔,退後!”站在顧海最近的護衛再一次冷聲喝道。
顧海回過神,忙將視線從那車中移到車旁,那裡站著一個男子,正是那日引自己入學院的人。
此時他已經不是書院人的裝束,穿著一身素淡長袍,帶著綸巾,神色淡然,舉步欲行上馬。
“先生!”顧海忍不住高聲喚道。
這聲音引得他回過頭來,看著顧海,雙眼微微一眯。
在山上看到他,顧海忍不住跑下來,想要跟他說幾句,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誰幫了自己,但看這陣勢,知道不是能說話的時候,便忙低頭作揖相拜一下。
那男子一愣,明白他的謝意,嘴角浮現一絲笑,遲疑一刻,看向車中。
車中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顧海見那男人轉身含笑向自己走來,顧海忙再次道謝。
“無須多禮。”男子含笑說道,伸手虛扶一下,“含之可有事?”
顧海覺得就是自己問只怕也問不出結果,便再次施禮道謝,“無他,看見先生,便特來道謝,上次匆匆多有失禮,還望先生見諒。”
男子笑了,“不用謝。”
他們說話,但整個隊伍都停下不動,似乎都在等他,這氣氛變得格外詭異,顧海不自覺地額頭上冒出汗來,便察覺到那不遠處的豪華馬車中,一道視線投在自己身上,這視線在暗處,帶著審視。
“自是要謝,學生不敢忘先生提拔之恩扶住之情,不知可否親自向恩公道謝?”顧海試探說道。
那人看著顧海意味深長的一笑,“這個。也許會有這個機會。”
說罷,拱手作別,轉身而去,顧海低頭恭送,聽著車馬粼粼遠去,那種威嚴的壓力頓消。
他抬起頭,看著那遠去的隊伍,面上若有所思。
也許會有機會,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表達了兩個意思。
一的確是有人幫自己,二,這個人幫自己並非因為多深厚的感情,或許只是一時之興,有沒有機會見面,就看顧海將來的造化了。
如成龍,則見,如成蟲,則萍水相逢而過而已,不用念也不用記。
這個人……會是誰?難道是那個坐在車中的人?不可能把……
也許該寫個信將這件事給妹妹說說,看看她印象裡有沒有這個人?
念頭一起,顧海就自嘲一笑,怎麼可能,妹妹的印象裡,自己這個時候早已經死翹翹了,罷了,問了也徒然讓妹妹擔憂,一切等考完自然見分曉。
對於建康城內因自己引起的喧囂,顧十八娘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日子過得清靜下來。
顧家族眾也沒有人來招惹,而沈三夫人那邊也再無訊息,甚至並沒有她所預料的敗壞她名聲的謠言四起。
不過,謠言也沒有必要了,自己的行為比沈三夫人的話更見效。
自從拜師後,顧十八孃的功課比以前更加多了,劉公填鴨一般,似乎恨不得一夜之間要所有的技藝都塞給她。
“師父,原來以前你藏私,根本就沒打算好好教我。”顧十八娘故意笑道。
劉公哼了聲,手裡的木棍毫不疑遲的在她手上打了下。
顧十八娘神色不動,手上甚至連印子都沒顯,飛快的將爐火調成小火。
忽然聽不到劉公說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