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笑了,“我說丫頭,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這樣吧,你去給我做個滾痰丸來…”
“吃這個就成?”顧十八娘對醫理不通,狐疑問道。
“成。”劉公點頭,催著她快去。
顧十八娘哦了聲,這才轉身。
“對了,七月初一您不出門吧?”她又轉過身問道。
“做什麼?”劉公一手撫了撫胸口,問道。
“有件喜事,我在白鶴樓設宴,想請您賞臉也去。”顧十八娘笑道。
“什麼喜事?你哥哥中進士了?”劉公好奇說道,一面又搖頭,“不對,還沒考呢……再不然是你這丫頭定了人家了?”
顧十八娘但笑不語,只要他一定去。
“行,白吃飯,我還能不去……”劉公嘿嘿道。
顧十八娘這才笑著轉身而去,腳步輕快。
這丫頭很少笑,就是笑也是假笑,劉公揉著亂糟糟的頭髮,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女挑選了藥材進了炮製房,雖然相處日子不長,但他很清楚能值得這丫頭露出真心笑的時候不多。
這個丫頭……劉公嘆了口氣,轉身進屋了。
與此同時,建康的所有藥行都收到署名顧十八孃的請帖,不管規模大小,這讓很多人都很吃驚,也很惶恐,尤其是曾經參與那次保和堂事件的藥行藥師。
那件事之後,保和堂退出建康藥行界,其他地方的生意也大受損失,而且名喚董老爺的一個名藥師,也不知道何故銷聲匿跡了,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切都跟這位顧娘子脫不了干係。
帖子上什麼都沒寫,大家互相打聽,也打聽不出個頭緒,只得忐忑的等待七月初一的到來。
一場夜雨過後,萬物靜籟,曹氏託著湯盅來到顧十八孃的門前,見屋中一如既往亮著燈,在窗欞上映著一個伏案靜讀的纖瘦身影。
“十八娘…”曹氏推門進來、
“娘,怎麼還沒睡?”顧十八娘忙起身笑道,一面伸手接湯碗。
曹氏看著女兒單薄的面容,伸過來的粗糙的手,心內五味雜陳。
“十八娘,你想好了?”她嘆口氣道。
顧十八娘一笑,將湯茶几口喝完。
女兒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言,都跟以前天壤之別,不似以前也不似同年的少女們,這個體內真的是二十多歲的靈魂……
離開母親哥哥單獨活了十年的靈魂,再經過生死,這個靈魂已經足以堅強明智了。
看著自己的孩子變得令人欣慰,是件高興的事,但想到這改變是怎麼來的,曹氏就覺得新刀扎般得疼。
如果丈夫還在,如果不是家勢凋敗,女兒也不會做出這個選擇把?
曹氏的眼淚啪啪的掉了下來。
“娘,這有什麼難過的?”顧十八娘放下湯碗,笑道。
“我是高興的……”曹氏擦去眼淚,掩下辛酸,撫著女兒散開如水般鋪下的烏髮,燈光下看去,女兒明眸皓齒,算不上光彩奪目,但也清秀可人……
“娘,我想,有個士族身份,找個好婆家得個好姻緣,不一定是就是幸福的全部定義。“顧十八娘對於曹氏的心事瞭如指掌,她一笑,”更何況,什麼叫好姻緣?難道只是嫁個富貴權勢人家就是好姻緣?“
說著自嘲一笑,”這樣的話,我也算是幸福之人……“
曹氏垂淚,憐惜的撫著她的手,那一世士族身份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益處,落下的只有刻骨銘心的悲傷仇恨。
”娘,“顧十八娘遲疑一刻,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有我這樣的女兒很丟人……“
她的話沒說完,被曹氏掩住了嘴。
“娘一定是幾世苦修才得來福氣,有一個你這樣的女兒。”曹氏柔聲說道。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