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幾個鏢師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五輛車便離開了。
靈寶一直送出城,直到車隊化作天邊黑點,才哭著轉過身。
她相信小姐不會扔下她,甚至也不會扔下哥哥,但她知道,小姐這一去,是無心再回京城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靈寶轉過頭,再次看了眼空蕩蕩的白茫茫的天際,那一天,小姐從外邊回來,整個人都變了,那一夜,一向到很晚的小姐,屋子裡意外的沒有半點燭火。
夫人當時還很高興,女兒天天辛苦,終於知道休息一下了。
她當時雖然奇怪,但也是這樣認為,心裡也很高興,後來過了沒幾天,小姐就決定去南漳,就決定賣了順和堂,這不對,這一切事情都太突然,太不像小姐的做派。
可是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是跟著小姐出門的阿四一定知道,她轉過身,無奈的吐了口氣,晚了,要問也問不得了,阿四跟著小姐走了。
年很快就要到了,對於忙碌新年節的人們來說,京城裡走了誰又來了誰根本無心知曉,這難得一遇的大雪,並沒有阻擋人們迎接新年的熱情,街道上車水馬龍歡聲笑語,間或爆竹零星響起。
一輛馬車穿行在熱鬧的街道上,進入藥行街,空氣中特有的藥香味飄入車內。
沈安林伸手掀開車簾,形容憔悴,他的視線似乎是不經意的隨著車行在街道上掃過,無神的雙眼偶爾閃過一絲犀利的亮光,彰顯著這頹廢落賓的外表下也許掩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慢。”,他忽的說道。
車大有此慌亂的忙勒馬,帶著幾分探尋回頭看他。
沈安林的視線落在一個不大不卜的店面上,與四周的熱鬧不同,這裡四扇門只開了一扇,當中掛著竹寫有盤售的牌子。
“盤售…"他眉頭微皺,低聲自語,視線上移,落在那金底黑字的“顧氏順和堂”牌匾上。
與京城相同,建康迎接新年的氣氛同樣熱鬧,顧家巷子裡積雪早已經打掃乾淨,穿著棉袍的孩童們扯著各種玩物歡笑跑過,來往的小廝僕從腳步匆匆。
顧長春的宅子裡已然裝飾一新,屋簷下掛著鮮亮的紅燈籠,院子裡不時響起啪啪的爆竹聲,以及頑童們大呼小叫的笑鬧聲,家僕們忙著送禮安置年貨,臉上都帶著喜色。
此時屋內顧長春的神情卻與這節日的氣氛格格不入,他的臉色陰沉,忽的重重吐一口氣。
“這麼說小漁也不回來了?”他似是自言自語。
“漁少爺說,因雪大,六亭縣部分遭災,他在其位不敢忽其職,只能不孝了。”一個家院恭敬的答道。
六亭縣的雪有下的那麼大?顧長春心裡嘀咕一句,但他又無話可說,只是心裡覺得有此失落。
“他身為一縣之長,如此愛民敬業是再好不過,去,多備些年禮派人給他送去,一個孩子家的,獨自在外…”顧長春說道,輕輕嘆了口氣。
“是,三奶奶已經備好了。”家院笑答道。
顧長春點點頭,家院便知趣的告退了。
“沒想到他也回不來了…"顧長春輕輕嘆口氣。
顧海一家很早便捎信回來,說曹氏身子不好不宜周途勞頓所以不回來,這個理由的真假大家都心知肚明,聽到他們說不回來,很多人都鬆了口氣。
想當時他們對待曹氏的態度,如果那暴虐的丫頭回來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他們呢!不回來,大家都好,都能過個好年了。
只是顧漁也不回來,還真是讓大家很失望,縱然因為顧海的拖累,顧漁前一段際遇不好,但據最新訊息,顧漁政績出眾,且六亭縣出了祥瑞,這不僅說明當今聖上厚德載物,也說明顧漁受天之佑,要不然祥瑞出哪裡不成偏偏出在六亭縣。
對於久病在身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