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執起旁邊枕頭上的一根短髮,輕輕放在掌心。
這是那個男人一個月前留在枕頭上的,這一個月裡,她幾乎是每夜都會揉搓著這根頭髮入睡,彷彿他就在她身邊似的。
想想還真是可笑。她慕暖安怎麼會卑微到這種地步?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想他。
出了奇的想他。
想他的樣子。
想他的聲音。
想他寵溺地在她耳邊說她磨人。
想他哪怕是微微皺眉時的魅力。
他的眉眼生來張揚,他的五官很深刻,很遂人,剛毅清冷的臉頰稜角分明,即便是面無表情也會拼湊出凌人威懾的氣勢來。
但她簡直愛極了他微挑唇角的樣子,簡直愛極了他薄唇印在她額頭的溫度。
滾燙,帶著眷戀,直鑽她的心。
思念,在寂寂無聲的深夜,入骨。
已是凌晨,慕暖安知道自己也睡不著了,乾脆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月色正好,柔柔銀白的光洩了一地。
她盯著地上灑落的清柔月華出神,一直沒睡意。
和那個男人的一點一滴走馬觀花般過濾於腦海。
一年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被他奪去了初、夜,從此捲入了這場感情漩渦再也無法脫身。
一個月的交易,三個月的糾纏,七個月的交往,還有這一個月的冷戰。
慕暖安越想心裡越酸,早已習慣了他睡在身邊,醒來,自己安睡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清冽的男性氣息帶著安心的味道,那滋味是如此的好。
可是如今,她每次茫然睜開眼,身下都是冰冷的地板,而不是柔軟的大床和那個安心的懷抱。
或許她潛意識裡在床上打滾就是去尋那個讓她安心的懷抱吧,可是……
接連幾日,她醒來就是一個人,那孤獨寂寥的滋味,真的好難受。
胡思亂想著,卻聽到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輕輕地被推開,她身子一顫,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有房間鑰匙的,除了她,只有那一個人!
慕暖安在被子裡緊緊攥著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然後果然聽見放鬆腳步的聲音。
很慢,很輕……
感覺到床塌陷下去,卻許久不見那人有所動作。
她不敢睜開眼睛,只好閉著眼睛裝睡,墨色濃重的夜裡,她能聽到那人的呼吸聲,悠長舒緩。
他的身上,夾雜著些許涼意,似乎有淡淡的菸草味,讓她莫名覺得這就是屬於薄季琛特有的味道。
她的心裡早已是萬馬奔騰,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睡。
暖安知道他在看她,更不敢動,可這人就看著她,暖安耐著性子平復著自己無數次想睜開眼睛的衝動。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開始怕就這樣過去,薄季琛就著鵝黃的床頭燈細細端詳她細緻白嫩的小臉。
她長的很漂亮,五官很端正,也很自然,不似人工雕琢,是那種純然之美,她的身上總有股乾淨的氣質,彷彿不可親,卻又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過了今天她就二十二歲了,正值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年華,只是眉眼間卻多了幾分同齡人不曾有的憂傷和楚痛。
她難受,他也不怎麼好受。
不想傷害她,卻忍不住一次次傷害她,他對她的在意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弄得手足無措,失了理智,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男人忽然俯下身,暖安驟然覺得一縷溫暖貼近,那熟悉的氣息幾乎讓她在瞬間就想抱住他!
他伸出手輕輕覆上她光潔的額頭,沒一會兒,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