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聞言,愈發傷感了,“小杭,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小桐他爸都沒你這麼關心這個家……”
紀母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了,杭迦白有點慌,但不知怎麼安慰人,只好把紀母扶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喝。
在這樣喜事將近的時候,一想起那些陳年往事,紀母就感慨萬千。
“他為這個家做了什麼?出去勾三搭四找別的女人,被訛了一大筆錢,害得我們母女兩都要睡大街了,最後還借錢借到你那裡去……”
“都是一家人,有困難相互扶持是應該的。”杭迦白漸漸垂下眸,“其實我早該發現叔叔的情緒不對勁,如果那陣子我多陪他聊聊,也許他就不會想不開……”
“不怪你的,是那些人拿了錢還不滿足,一次一次問老紀要。他大概也是想最後保護這個家,才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吧……”紀母的眼眶又紅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要是好好活著,現在都能看到女兒出嫁了,多好。”
“叔叔會知道的。”杭迦白輕嘆一聲。
紀母點點頭,又說:“只是苦了你了,你媽媽給你讀書的錢都拿來填這個洞了,你後來出國唸書是怎麼生活的?”
“獎學金,還有打工。”他說得輕巧,隱去了那三年裡難以言喻的辛苦。
“你不容易啊,小杭。”紀母感嘆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還以為你拿著錢跟顧小姐遠走高飛了,真是氣死我了。”
杭迦白輕笑道:“不說是對的,桐桐愛胡思亂想,還是讓她跟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最好。而且,叔叔也不想讓桐桐知道這事。”
“哼,他那是不想被女兒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因為他最後的這點的自私,你被小桐誤會了多少年?”紀母一提這事就生氣,“他但凡為女兒考慮一點點,就不該把壓力扔到你這裡。”
“誒,您別生氣,傷身體。”
紀母輕嘆一聲,又拿出存單問他:“小杭,這錢你真不願意收下?”
“真的不能收,我沒什麼賺大錢的本事,已經覺得很對不起桐桐了,哪裡還好意思收您的錢?”杭迦白坦白道,“對了,我名下還有套房子,是我奶奶留給我的,打算領完證就改到桐桐名下的。我可能沒辦法讓她過上很富裕的生活,但願她嫁給我不要委屈才好。”
紀母一聽,更想哭了:“怎麼會委屈?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小桐能遇到你,是她的福分。”
“不,是我有福。”杭迦白淡然的眸裡漸漸升起溫暖的憧憬,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暫的須臾,都讓他覺得足夠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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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放著熱鬧的喜劇節目,臺下觀眾笑作一團,而紀桐興致缺缺地趴在床上,已經昏昏欲睡了。
直到身邊的床墊往下陷了陷,她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溫柔嗓音:“才九點多,就困了?”
睜開眼,朦朧的視線裡出現了杭迦白剛洗完澡的模樣,清朗俊逸,又像被霧氣包裹著。
她眯起眼,滿臉認真地說:“我這樣看你,自帶美顏效果。”
杭迦白在她身邊平躺下來,側過臉,近距離看著她考究似的眼睛,安靜微笑著不說話。
她吃力地爬起來滾了半圈,又穩穩倒進他的懷裡,附耳聽他的心跳聲。她不明白那沉悶節拍裡蘊藏的含義,或許他懂。
“很累嗎?”杭迦白一手把被子扯過來給她蓋上,“要不要早點睡了?”
“不要。”話音剛落,方才還睡眼惺忪的姑娘就不安分地把被子往上一拽,連帶著把他整個人一同蓋住。
霎時間,整個世界再無半點光亮。棉被下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彼此有節奏的呼吸。
懷裡的小東西還不怎麼消停,扭了幾下爬到他身上,輕聲問:“杭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