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希望我造就一方淨土,但我淨土何德何能,憑什麼呢?我什麼也沒有……或許應該以善為本,在不與族人生存相沖突的前提下,無論是對任何生靈。而現在我族就要遷離此地,這青鱗蚺並不是非殺不可,就算真的殺了青鱗蚺,先輩們還能活回來麼?何況靈獸已有一定智慧,為其後代而求活,是為有情,而一個有情之靈……”
想到一些理由來說服自己,淨土心中一聲嘆息,終道:“好畜生,你傷我族幾條先輩性命在前,我本該將你誅殺,不料卻正逢你這畜生繁衍後代,我心中實是不忍,現在你將內丹吐出,我便繞過你。”
讓淨土沒有預料到的是,他話音方才一落,那青鱗蚺頸喉一陣滾動,巨口一張便吐出一顆光暈流轉的青色圓珠來,竟是沒有絲毫猶豫。
內丹離體,青鱗蚺巨目中光彩一暗,氣息登時便就弱了下去,幾不可覺。
“這就是靈獸內丹!”淨土一把將青鱗蚺內丹握在手中,強壓下要吞吃此丹的衝動,他乃是一個善於思索之人,轉而看著奄奄一息的青鱗蚺,以及兩條沒了動靜的尾部,不由心念又起。
“罷了……內丹還你!”淨土心念一定,卻將內丹丟還給青鱗蚺,道:“本人如今繞你性命,也不取你絲毫好處,你若是真有靈智,今後於蠻荒中但遇我人族,當不能與之為難。”
青鱗蚺內丹失而復得,巨目中靈光漸漸凝聚,頭顱微微轉動,倒影出那道往山下漸行漸遠的人類背影,直至在林木的掩蓋下消失了影跡。
“青鱗蚺內丹離體,瞧那模樣,怕是活不過一日,小青鱗蚺又當如何?聞聽當初老首領阿公脫凡而歸,路途中善意一起救下鐵背蒼鷹,才有後來赤巖山脈得其以性命相報,我淨土今日何不也效仿之種一善因,倒要瞧瞧日後能有什麼結果。”
走在迴路之上,沒有遇到什麼蠻獸,此山已然不能阻難他們一族踏入大荒的腳步,淨土心中紛起的念頭漸漸平靜下來,回想起與青鱗蚺一戰的情形,卻也發現了一些自身的不足之處。
老首領脫凡入了子人境界,雖受重創修為沒有進境,卻也修出一些五行中的火靈力來,於克敵之時自有不少妙用。自己空有子人境界,體內五臟卻沒有可用的五行靈力,此次恰逢青鱗蚺繁衍,能夠戰勝當屬僥倖,細想下來卻著實有些後怕,日後遇到其他靈獸,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戰勝了。
“不過是路途上的第一步,所遇靈獸就如此強大,或許,應該先獵殺一頭弱一點的靈獸,以其內丹先煉化出五行靈氣,才能有一些能力保證族人安全。”
淨土想及此處,不由看了看那片紅楓密林,不覺已經回到了白穆等人所在之地。
“我沒事,沒有發現青鱗蚺的蹤跡。”淨土衝著迎上前來的白穆承澤兩人微微一笑,並未告知他們山中情形,而是抬頭看了看天穹漩渦,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聞聽青鱗蚺之憂已解,幾人面色都是一鬆,卻見淨土當先走出,瞧那方向,正是紅楓密林。
白穆心中不解,瞧著天色,問道:“首領,眼看太元漸隱,太初將現,既然青鱗蚺不在那山上,我們何不從那山腳而過?”
天穹漩渦正反交替,明黃之氣為太元,清亮之氣為太初。太元之氣照耀天下時,是人類狩獵的時期,而太初之氣當空,便是蠻獸鬼魅橫行之時。
“雖說沒有青鱗蚺之憂,但就算越過那座大山,又當如何?”淨土沒有回頭,行走中回道:“我們對大山那邊的情形不瞭解,這片密林中的情形倒是瞭解一些,畢竟是我族付出了幾代心血方才打探出來的。”
“可那林中卻有一頭靈獸啊!”
“那又如何,它比青鱗蚺弱了太多,當初老首領在時要守護族人,不能以身相搏,此時我們要遠走大荒,沒有退路,必須一戰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