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上到下沒帶半點首飾,要不然還能抵一抵。慌亂亂的,她只能誠實的相告。輕輕的對小二說,她忘了帶錢,能不能回去取了送來,她住在城主府,她絕對不會賴掉飯錢的。
一聽城主府,店小二幾乎立刻“肅然起敬”。他笑呵呵的說,沒事沒事,誰能沒個忘記呢,回來再付當然可以,既然是城主家裡的那就一千一百個放心。
劉寄奴的暈紅稍退,暗暗吁了口氣。看來,城主很有威信,很得民心,城主的名號救她脫了窘境,據她觀察,就算是白吃白喝,小二沒有意見,估計掌櫃也不會。
跨過客又來的門檻,小女孩走在後頭,行了一段,腳步漸漸停下,她倆面對面的分站。
……該說點什麼呢?
再見?不用謝?自個兒小心?……
好像乾巴巴的。
她還是個孩子,客套沒必要,叮囑云云似乎虛偽。於是,她朝她點了點頭,她回應,同樣點了點小腦袋。誰也沒說話,她轉身抬腳接著就往前走。
“姐姐。”
沒一會,小女孩叫住了她。回頭一看,小女孩舉起小髒手為她指著方向:“城主府在那邊。前面左拐,過了巷子是一條很熱鬧很寬的路,等看到喝茶的攤子你右拐,一直走就到了。”
“好,我知道了。”
“嗯。”
“嗯”完,小女孩沒再開口,她停著的雙腳便重新邁了開。
走了又一段,忍不住,她第二次回頭。那個瘦小的身影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目送她離去。
片刻後,她繼續前行。
步子踩下有些重,她能做什麼呢?無能為力,她的問題一堆,光顧著自己都來不及了。
不過是萍水相逢,連認識都稱不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況且她還確確實實的招待了一桌。她不圖什麼感謝,她也不是裝好人,她只是覺得可憐,覺得同情。能力範圍之內小小的幫一把,總不可能幫到徹底。可以了,她該回去了,不然阿魏該著急了,不要做多餘的事,沒有意義的。
苦命的,不幸的,肯定不少,如果一個個幫過來,恐怕得累死。
她也苦命啊,誰來幫她?自己的事自己負責,指望不了別人,靠不了別人,唯有自己管好自己。
腦子裡冷靜的分析,彷彿是無法說服,猶豫,掙扎,她第三次慢慢回頭。
已經離得遠了,一道黑影顯得愈發的小。
她怎麼還不走呢?不知道是否在望著自己?不知道髒髒小臉上是何樣的表情……定定的佇立在遠處,那麼瘦弱,那麼單薄……
劉寄奴緊緊的皺著眉,終是一個轉身,朝那抹矮小快步走去。
對於她的去而又返,小女孩顯然是意外。直到她近在跟前,小女孩眼也不眨的,滿滿一副呆愣愣。
先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她問:“你家在哪裡?”
小女孩回了神,小聲的說:“我沒有家。”
“你爹孃呢?”猜到歸猜到,問清楚還是需要的。
半晌,兩個字極低的逸出:“沒有。”肩膀一垮,靈動的雙眸隨著一黯,“沒有爹孃。”
怎麼會沒有的,劉寄奴沒忍心問。
“那你……天黑了,你睡在哪裡?”
“城門口。要是守門的哥哥趕我,我就去個遠點的地方睡。”
“哪裡呢?之前的小巷子裡?”
“嗯。”垂下的小臉抬了起,“比城門口好,一點都不冷的。”
不冷麼?但是,安不安全呢?如果遇上惡徒,如果惡徒心懷不軌……
小女孩似看出她的憂慮,懂事的安慰:“沒有敢欺負我的,誰敢欺負我,我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