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鏡劇烈震動,光焰疾速暴漲,交織成一片燦亮,刺目得不可直視。
“轟隆隆”──
伴著一記響雷,信石化作一道紅芒,率先投入。
“嘩啦啦”──
閃電割破黑暗,木鼇不安份的晃搖,像是感知到了召喚,蠢蠢欲動,蓄勢待發,就要朝著破天鏡奔去。
白蘇一行難掩慌亂,可無形間似有銅牆鐵壁阻隔,任憑心急如焚,竟是靠近不得。
及腰烏髮隨風起舞,衣衫被颳得獵獵作響,劉寄奴的模樣看來詭異,點點幽藍不僅充斥在雙眸,它們鑽入了毛細管,融入了血液,在面板之下如水流奔竄。
而她的表情半是愉快半是悲切,半是期待半是釋然,冷漠中透著一股別樣熱度,卻是神聖不可侵犯。
許是感應到了什麼,她的目光忽的一動。
模模糊糊的兩道影,一前一後,由遠及近。
熟悉的身形逐漸變得清晰,劉寄奴一眨眼,再一眨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你還是來了。”
春暖花開,冰霜消融,她柔柔的,由衷的笑了。
天地變色,娑羅自不能於原地按捺。
既然奉命看守,趕赴便非孤身。蒼木形神憔悴,步履蹣跚,發生了什麼尚未摸清,先已驚呆住。
“你呀……”
劉寄奴軟軟的嗔道,埋怨口吻,似在不滿對方的姍姍來遲。
“你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遇到了我。”
又是吃吃一笑,帶了點得意,帶了點幸災樂禍,還有幾許同情,幾分感慨。
“和你無關的嘛,莫名其妙被牽連,怎麼不是倒黴呢?”
“你是倒黴,我卻是慶幸。幸好,幸好遇到了你。”
蒼木猶在呆滯,呆得是徹底,但劉寄奴並不介意。
“本來,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的,可現在……”
欲言又止,她是苦惱。
該說什麼呢?
“對不起”?“謝謝”?
還是“再見”?“保重”?
千言萬語,怎樣概括?怎麼表達?
一股腦兒的湧上了喉頭,該先說哪一句?要如何訴得清?
“如果重來一次,我希望還能遇到你。如果能再相遇……再一次相遇,我只是我,簡簡單單的,沒有複雜……”
含羞帶怯的抿了抿嘴,她鼓足勇氣接了下去──
“那麼……我想……我願意……願意試一試……”
因為一段過去,她早把心門封閉。
感情二字,只可遠望。不敢碰觸,避之不及,她如同驚弓之鳥,十足膽小畏懼。
荒蕪死寂的田地,如何再煥發生機?扭曲的人生,唯絕望伴隨,她已非正常,哪還有資格奢求其他?
她是殘缺的。可他是珍惜。
默默守護,悉心關懷,他的笨拙,他的寬容,他的真摯,他的無私……源於他,因為他,溫暖她,感動她,或許──
或許有朝一日走出陰影,或許終有一天修復創傷……
如果,能再相遇。
僅僅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
她願意,願意試著勇敢。
愛情的單純美好,每一次悸動,每一幸福點滴……她願意試試看。踏出一步,跨出那第一步。
雙頰紅暈暈,眸兒微微彎,小女兒姿態,嬌羞靦腆,初次展現,是如此甜蜜。
蒼木興許聽懂,興許並未。只是乾裂的嘴唇開始瘋狂的抖索,佈滿血絲的雙眼一下子溼潤。
視線交觸,目光膠著,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她定定的注視,戀戀不捨,哀傷縈繞。
他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