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最後一人,卻是個渾身書卷氣的偉岸男子。他看似三十有餘,卻兩鬢飛白。前額飽滿內蘊智相,鼻樑挺直、雙唇緊抿應是心志無比堅定之輩。肩膀比一般人要寬上數分,往椅子上一坐,予人如山氣度。雙眼雖不似前三者神光外露,但目光如同實質,顯然此人功力已至歸真之境。
而且這人落在金樸熙眼中,她完全看不出其修為高淺。這個發現讓她心中駭然,如果無法測度對方功力,只發現對方修為比自己要高上好幾個等級,否則絕對不會出現此種情況。
似是發現金樸熙正打量著他,那偉岸男子同時朝金樸熙看去。兩者間絕無先後之別,彷彿合演了千百次般,兩人動作一致。
金樸熙再震,被那人輕輕一看,她生出全無秘密可言之感,如同赤身裸體暴露在目光下一般難受。
所幸,那逼人目光隨即散去,化作一汪春水,溫柔如同陽春三月的陽光,讓金樸熙渾身舒泰。
他朝金樸溪輕輕一笑,便收回了目光。
這時田無跡正讓底下眾年青人自我介紹,當胖子目光落到金樸熙身上時,眼睛頓時一亮。
田無跡閱人無數,一看便知道金樸熙天生媚骨,如果能把此女弄上床去,肯定別有一番滋味。老淫蟲正打著如意算盤時,有溫厚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
“此女為蕭厲之徒,如果你吃不消蕭厲的九死一生,還是別打她主意為好。”
田無跡嚇了一跳,他自家知自家事。天蓮宗替身秘術詭異莫名,卻終究不是用以兩軍對決的爭雄武道。補天派在六道中名列三甲之內,他一身肥肉可吃不消九死一生奇功的折騰,頓時只得把色心壓下。
臉上卻扮出和藹笑容,田無跡柔聲道:“這位姑娘可是蕭老師門下高徒,補天派在我聖門之中威名遠播,今日只觀姑娘氣度,便知道蕭老師這武學巨匠之風儀。”
這句話表面說得漂亮,暗中卻陰損無比。六道之中,除萬魔殿實力至上無可非議,其它各派又服過誰來。田無跡知道自己惹不起補天派,但身後還有暗香閣和修羅門,他們可不會懼怕蕭厲。
果如胖子所料,此話一出,那暗香閣宗主微微輕哼,修羅門主雖不說話表態,但氣勢卻凝了一凝,方才放鬆。這兩人反應立時被田無跡記下,只要有機會,他便會利用六道不合的微妙心態從中加以挑撥。魔門專講損人利已,這等小人行徑在田無跡心裡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做法罷了。
金樸熙心思聰慧,哪會不知道這死胖子話中有話。心裡暗罵,表面上卻得做足功夫。
她亭亭立起,先朝田無跡微一躬身,又向身後三名宗主級人物學足古儀一福,表現出晚輩對前輩足夠的尊敬,不落人於口實。
隨後,金樸熙才用她那帶著異國音調的漢語說道:“樸熙先謝過田宗主的讚賞,蕭師曾有言,六道奇術中莫過於天蓮宗的替身術、暗香閣的媚舞、修羅門的鬼手,實為我六道中另出樞機的絕藝。今日得見田宗主,還望前輩能夠指點樸熙一二,它日有成,自有田宗主之功。”
金樸熙從容說道,語調輕柔動聽,讓人生不出惡感。但這話卻比田無跡陰損數分,表面上對天蓮宗及田無跡萬分恭敬,實質卻抬高天蓮宗的地位,引起其它兩道的不滿。要知道天蓮宗一向在六道中居於其未,現在被拿到暗香閣和修羅門之前說事,雖不至於立時引來非議,但不和的種子卻已經埋下。
田無跡老奸巨滑,哪會不知道金樸熙幾句話連消帶打,立時把皮球踢回給自己,尚棘手上數分。
心中對補天派這高徒暗罵一聲,表面上卻仍笑容滿面,田無跡啞然笑道:“姑娘莫要捧我,田某什麼材料心裡清楚。天蓮宗替身術只是取巧技藝,哪能與其它兩道絕學相提比較。此事不得再說,下不為例。”
胖子這話讓金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