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數個圈圈的水瀲灩終於道出了她的想法,這疏通官道還不知道要多少時日,加上前面被耽誤的時間,追上他們也不知道要多少時日了,而若是從沙漠中直接穿過,不但不需要等官道,還能彌補上自己開始損失的三日,說不定只要出了沙漠,就能見到殷彤焰了,一想到這,她的心就開始有些雀躍。
眼睛中滿含的不贊同,在看到她乞求的眼神後慢慢黯淡,他最終還是默然的點了點頭,出門去準備一切事物,只留她一人在開心的想著穿過沙漠之後的種種。
當剛開始踏進人們口中的大沙漠的時候,水瀲灩坐在馬車上,還是挺開心的,畢竟剛開始還有著綠綠的青草,還能看見放牧的人,一點也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
月上當空,任夜晚涼涼的風吹拂著面龐,彷彿也吹動著自己不安的心靈,坐在醜奴燃起的火堆旁,看著他整理著未來數日的飲水和食物,想到這麼長時間以來,雖然這個人有著自己的想法,但是卻一次次在自己的堅持下妥協,想到每次似乎都是他在照顧自己,而自己沒心沒肺的通通照單全收,卻不知道一思感恩,心頭不由浮現出一絲愧疚。
“暮衣!你看。”看見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她很自然的靠向他的肩頭,不能硬塞進人家的懷裡找熟悉的感覺,肩膀靠靠,佔點小小的便宜應該沒有問題,靠在他的肩頭,手卻指向遙遙的天際。
滿天的星光在天空中閃爍,似乎就象是鑲在自己的頭頂一般,伸手就能採摘,一粒粒珍珠在天空中鬥豔,爭奪著誰是最閃耀的一顆,亮花了看星的人,數醉了點星的人。
“暮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星星象什麼?”帶著算計的面孔,笑的詭異的看著醜奴。
醜陋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明白,嘴角似乎還帶著點抽搐,只聽說過什麼東西亮的象星星,可從來沒聽說過星星象什麼。
看著他可愛的表情,水瀲灩忍不住哈哈大笑,“象你的眼睛啊,你的眼睛那麼亮,不知道是不是你父母在你小時候偷了天上的星星鑲進了你的眼睛裡。”
本來被她一句話說的微露淺笑的人,卻在聽到兩個字眼的時候僵硬了他的笑容,這個細微的變化,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立即止住笑意,乖乖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不起,我一定是說到你的傷心事了。”能自小跟在太子身邊為奴,不是被父母賣的就是從小父母雙亡,自己卻什麼不好提提這個,本來想逗他開心的,卻偏偏適得其反。
看見他寬容的搖搖頭,似乎對自己的話並沒有太介意,水瀲灩執起他的手,轉身面對他,讓他看著自己,“我一直把你當做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也把你當做是一路上的依靠,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故事,想分享你的每一點秘密,快樂也好,悲傷也罷,我希望能陪你一起並肩走過。”對視間,他看見的是她的眼底的認真。一路上兩人之間默默的相互扶持,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只是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影子的她,卻一直在忽略他的重要,不願意去想另外一種可能,只知道,自己越來越心疼,越來越在乎他。
拿起一旁的樹枝,他默默的在地上寫著,“我有父母,我也知道他們在哪,是他們讓我來這裡的,也是他們毀去了我這張臉和我說話的能力。”
低頭看著他一筆一畫寫字的水瀲灩,在這幾個字入眼之際,立即驚呆了,抬頭看象那依然在寫寫畫畫的醜奴,“這是真的嗎?為何世間竟然有如此狠毒的父母?”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錐刺般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冷靜無波的他卻讓自己更加能感受他心裡的酸楚,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已經習慣了忍受,有苦不能言,慢慢的就成了冷漠的醜奴。
攤開他的掌心,湊上自己的臉龐柔柔的蹭著,似乎想要在這樣的動作中安慰著他,光那雙明亮的眼睛能讓人心醉不已,即使是佈滿疤痕的臉卻依然遮蓋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