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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中已經亂了套。
姚家的動靜瞞不過周圍的人,附近官員家中親屬、下人已經將整個姚家圍得水洩不通。
近處趕來圍觀聖像的人索性跪在了姚家大門前,高呼‘儒聖人’降臨。
鄭士根本無法驅車回家,只得折中先尋了附近相熟的鄰居府中守門的小廝,將馬車暫時停靠在別人家中之後,才擠開人群,回了姚家裡。
這樣的盛況之下,姚家的大門根本不敢開啟,外頭狂熱的人群想要參拜‘神仙’,幾乎要擠破屋門。
……
而溫家那邊,溫太太還在因先前的異景驚得心如鼓擂之時,就聽到了溫景隨前來,央求她備禮,說要去拜師的請求。
“拜師?”
急促的心跳聲使得她幾乎聽不清兒子說話的聲音,血液‘汩汩’的流動,令她手足冰涼,頭都隱隱發暈。
“對!”
溫景隨點了點頭:
“先前那天降異象之中,我感應到了召喚我的氣息。”
他這句話說得玄之又玄,若是以往,可能溫太太壓根兒無法理解。
可是今日更玄幻的事情都發生了,兒子要拜師這樣的事反倒顯得不那麼離奇。
“只是顧相那邊——”
溫太太有些猶豫。
溫景隨讀的是由顧氏所辦的築山書院,他年少聰慧,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非凡的天賦,受到了顧相的讚揚。
築山書院上下對他都十分照顧,預設他是顧相門生。
若此時改換門庭,另擇先生,可能會得罪顧家人。
“這是我命中註定傳道授業的老師,顧家只能將來再另行賠罪!”
溫景隨毫不猶豫,答應了一聲。
溫太太向來對兒子自豪且又信任,對他的話半點兒沒有懷疑。
此時聽他如此一說,便又驚又喜。
驚的是先前天降異象不知是何緣由,是何人所為,喜的是兒子果然不愧是年少時就被人稱讚為‘文曲星下凡’,竟能在這樣的神異之事中,得到了傳承,可見溫家將來必會飛黃騰達,溫景隨未來成就定會十分驚人。
她想到此處,點了點頭:
“我令人先去尋那異象出自何處,再派人尋你父親歸來,同時我置辦厚禮,等他一歸家,我們便出門。”
母子商議妥當之後,溫太太便尋了家中下人出門打聽訊息。
她原本還以為要費些功夫,哪知溫太太身邊的乳母孫嬤嬤一出門後,便見家門外的巷口處已經是人山人海。
許多身穿儒士服的人混在人群之中,對著其中一個方向跪拜,高呼‘儒聖人’。
聲音震天,動靜鬧得極大,驚動了左鄰右舍出門左右觀望。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最初的金芒是出自姚家的。
孫嬤嬤有些不可置信,卻牢記溫太太吩咐,又急趕回屋,與她說了異象可能來自姚家的時候,溫太太怔了一怔。
“姚家?”
她音量一下提高了些,變得有些尖銳:
“怎麼會是姚家呢?姚家只是粗人!”
情急之下,溫太太將內心的話脫口而出。
“娘!”急趕而來的溫獻容還未進門,便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不由不快的喚了一聲。
“娘!”溫景隨也還沒走,聞言喝了一句:
“不要這樣說!”
溫太太無心之言沒料到引來了一雙兒女反對。
溫獻容也就罷了,她與姚若筠已經定親,女生外嚮,人還沒嫁出去,心卻已經偏到了姚家,聽不得她說姚家不好的話。
可是溫景隨也這樣說的時候,溫太太心中便生出幾分隱秘的不快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