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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烈並不打算讓五百獵兵入城,畢竟他們不是西夏人,入城的話,一張嘴就會露破綻;他也不想急吼吼地下令一擁而上奪城門,這樣很可能造成不應有的損失。這些獵兵可全是士官啊,死一個都夠心疼的,應該有更好的法子。
從曹吉的口中瞭解到,銀州城的駐軍約為一千五百人,其中正兵不足一千,大約八、九百的樣子。四門各放兩百人,知州衙門有一支較精銳的百人隊守衛。夏國的知銀州是一個名叫元昕的漢官,當然,這個所謂的“漢”已經不知雜合了多少代,漢中雜蕃,蕃中揉漢,早就不純了。
入城之際,狄烈從城頭上的火把數量及巡哨人影估算出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看來曹吉說的是實話。至於銀州城內的建築倒是一目瞭然,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建築物,就一個“井”字形街道,方便集結兵力,調兵遣將。
狄烈與梁興等一眾獵兵正暗暗留意周遭地形,前方街口處突然出現一彪軍兵,均為步卒,甲具倒還齊整,比城頭上的守卒要好一些。這夥軍兵走近,人群中分,幾名打著燈籠的僕役引一人過來,合什道:“德裕大師何在?元昕稽首了。”
德裕和尚從隊伍中出現,合什回禮道:“元居士,德裕在此,有勞動問。”
元昕喜道:“大師隨王師出境澤佈德音,幸喜無恙,更添功德,此為我銀州之福祉……”
這知銀州元昕年約四旬,面相儒雅,雖是一州之軍政主官,卻是虔誠的佛徒,在家居士。元昕對本州的這位大德高僧,一向禮敬有加,否則也不會以知州之尊,親自來北門相迎。而曹吉這位指揮使,職務差了好幾級,當然勞動不了知州大駕,此次純粹是沾了德裕和尚的光。
元昕與曹吉見禮後,表示要在府中設葷、素兩席宴,為德裕與曹吉接風洗塵。而德裕與曹吉自然是沒口子答應——因為狄烈要他們答應。
西夏官制及官衙多模仿宋國,所以這知州衙門也同樣是前衙後院,前面辦公,後面開出別院居住。
元昕在別院的廣堂上宴請大師與曹吉這位指揮使,本來一般軍兵是沒資格上堂的。但狄烈與梁興二人,卻偏偏寸步不離地分別立於曹吉與德裕身後,一副貼身衛士的模樣。元昕心下不喜,但眼見二位貴客均無表示,尤其是德裕無半點不悅之色。元知州自然也不好多說,只咐吩下去,在別院外另開數席,以招待隨二位貴客前來的五十衛士。
這位元知州只顧勸飲,時而與德裕品茶,時而與曹吉對飲,也不去問此戰詳細結果。是啊,這等規模的大軍出動,對付一個小小殺胡堡,豈百非手到擒來?何須多問。
酒過三巡之後,狄烈藉著元昕仰脖喝酒之機,俯身向曹吉低語一句,後者身體微顫一下,點點頭,長長一嘆:“知州大人盛情款待,曹某不勝感激……只是曹某身為一軍之指揮使,在此大快朵頤,而城外數百屬下卻啃冷食,曹某心下真不好受……”
德裕連唸佛號:“阿彌陀佛,曹指揮使當真是宅心仁厚之士,有此主將,實為軍兵之幸。”
梁興在德裕身後差點沒冷笑出聲,這德裕和尚也太能瞎掰了,誰要是攤上這位主將,那才叫倒黴,殺胡堡外幾百具屍體豈不冤哉?
元昕本不想理會這些低賤軍兵肚皮之事,但卻不過德裕的面子,只得道:“既然大師如此說……來人,將昨日那兩匹跛足的挽馬殺了,做一頓熱食,送與城外軍營的軍兵。”
一頓宴飲,竟持續到亥時二刻猶未散席。其間德裕和尚早早離席,出家人早睡早起做早課,自須如此。其實即便是元昕這個在家修行的居士,也是要做早課的。所以在德裕走後,元昕就想散席,但曹吉卻在狄烈授意下纏住他,東拉西扯,怎麼捱時間怎麼來。
終於,酒意上頭的元昕頂不住了,藉著酒勁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