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好貴!這些銀子到明天又會放到書房暗格中。那暗格真是個無底洞,填進去自己多少真金白銀!
夜色甚好,謝四爺想出門轉轉,便和棠年一起把流年送回恬院。“他今晚上怎麼突然勤快了?”流年心中疑惑,“從前,有哥哥在的時候,他才不出門呢。”是了,定是有話要跟哥哥說。
謝四爺和棠年並不帶隨侍之人,緩緩走在青磚道路上。夜色如水,靜謐深沉,棠年只覺漫步行走在這樣的夜色中,彷彿心也變的沉靜了。
“棠兒,今日太太又提起來你的親事。”謝四爺聲音平平靜靜的,棠年卻是微微一震。這兩年來倒有五六位官媒上門來為自己說親,有書香門弟的姑娘,也有名閥世家的小姐。雖大多是幼女,身份卻都高貴。
“來提的有兩家,爹爹都為你推掉了。一則延兒比你年長,長幼有序,自然是延兒先說親事。二則,你命裡不該早娶,到二十前後再議親。”謝四爺聲音還是平平淡淡的。棠年心中感動,輕輕低下了頭。
父子二人依舊慢慢走著。“這個月,趙國公府、嚴閣老、武安侯府三家上報子弟至禮部,向含山郡主求婚。”謝四爺說的輕描淡寫,棠年卻身子一僵。
“可禮部提了一件事,三家便全部打了退堂鼓。”謝四爺彷彿什麼也沒有察覺到,望著前方閒閒說道:“南寧侯府一向和崇寧公主府是鄰居。今年秋天,聖上卻有意另賜崇寧公主府邸,轉將崇寧公主府改為含山郡主府。”過於寵愛丫丫,要讓她成親之後,還住在父母兄長眼皮子底下,由家人精心呵護。
“如此一來,形同入贅。”謝四爺輕輕笑了笑,“誰家辛辛苦苦養大了嬌兒,願意送給南寧侯做女婿?”養兒子是要娶媳婦回家的。兒子長大了,家裡是多一個人,不是少一個人。
棠年頓下腳步,在夜色中靜靜立著,一句話也不肯說。院中疏疏落落掛著數盞燈籠,燈光照在棠年青春美好的臉龐上,竟添了幾分蕭索之意。良久,棠年躬身行了禮,默默離去。
臘月裡向來忙忙碌碌。治辦年貨,清掃房舍,收拾供器,請神主,供遺真影像,諸多事宜。流年這年紀什麼也不用管,學裡又放了假,每日和瑞年痛痛快快玩耍,或同到老太太處討好賣乖,哄的老太太開懷大笑,日子過的十分自在。
錦年和她們又不同,並不熱衷於玩鬧,已跟著四太太開始學管家。“錦兒,你身份不一樣。”四太太深知差不多年齡的三位姑娘,難免相互攀比,“她們這會子樂呵,將來可費事了。”嫁了人怎麼辦?難道現學不成。
錦年笑道:“孃親,我明白。”謝家再怎麼嫡庶一體教養,這庶女還是沒法跟嫡女比。嫡女有親孃手把手教,庶女有麼?大伯母待五姐姐寬厚,可是也不會親自教她人情世故。五姐姐和小七一樣,靠自己吧。若悟性高,還好些;若笨一點的,將來有苦頭吃。
四太太人近中年,和所有這年紀的太太們一樣,愛瑣瑣碎碎的說些家長裡短之事。錦年一則和親孃情份好,二則孝順有耐心,從頭聽到尾,並不厭煩。
“……岳家竟和江家結了親。”四太太提起嶽池的婚事,很是感概,“那江家六小姐有福氣。靖寧侯府,著實是高門弟好人家。”堂姐自嫁到靖寧侯府,從太婆婆到繼婆婆到妯娌,個個都是省事的,令人羨慕。
“江六小姐是有福氣。”錦年笑吟吟點頭。謝家和靖寧侯府是姻親,靖寧侯府她去過許多回,府中情形盡知。靖寧侯嶽培是一家之主,侯夫人顧氏溫柔順從,兒孫們恭敬孝順,再沒人違揹他的意思。嶽池自小受他教養,最受器重,江六小姐過門之後,在靖寧侯府定會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說起來,嶽表哥還該感謝咱們家。”錦年想起一件要緊事,“南寧侯夫人便是在咱們家,才見到江六小姐的!”也是有緣份,才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