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者,天國也,而老賊犯之……”
“夠了!”震怒之下,於夫羅也顧不得往日間對車梨的敬重,厲聲呵斥道
“非深恐匈奴上下、不識天威……”車梨面上如常,微頓了一下後,又繼續朗聲誦讀起來。
“夠了,夠了,本單于說夠了……”於夫羅暴怒至極,連聲咆哮道。
“大單于!”車梨面色肅然,無懼無畏的與於夫羅對視,厲聲說道,“為人主者,當處變不驚,岱嶽崩前而色不動。昔日醢落屍逐鞮單于、伊陵屍逐就單于歷經異變何止百十,亦未曾有過驚惱失態之時。今大單于不過見一檄文,即震怒失態至斯,何以為繼我匈奴萬世之基業!”說罷,車梨再不理於夫羅,以更大的聲音將檄文的剩餘內容全部讀完。
看來,大單于的心裡,還是以漢臣自居啊!大單于啊大單于,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讀到“漢民者,上民也,而老賊害之;大漢者,天國也,而老賊犯之”時制止於我,這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如今廳堂之上,武將多是在外,文官雖不多,卻多在此列。匈奴文官雖不比漢朝,但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恐怕,如此一來。諸多人等,皆會嗅到什麼不妥之處吧?匈奴危矣,我匈奴危險了!
車梨表面上平靜如水,心中,卻是不在平靜。
“嗬……”於夫羅如同一隻受傷的猛獸般。不時地喘著粗氣,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車梨所在方位,也不知是在看持在車梨手中的檄文,還是車梨本人……
一口一個老賊,於夫羅幾時為人這般羞辱過?
還有,匈奴是臣邦,自漢武帝時就如此,於夫羅與漢人為敵,不得朝廷旨意,就入寇漢土。已是不臣之舉,可於夫羅千不該萬不該,在那時制止,如此一來,豈不是在匈奴人的心中留下了匈奴為漢臣的想法?
實不該也!
“大單于。韓非小兒實在是可惡至極。亭獨屍逐侯鞮願討得一令,親提大軍誅殺小賊,奪回失地!”儘管對車梨所讀的檄文內容半懂不懂,但其中有些話的意思亭獨屍逐侯鞮還是猜出來了。性子一向急噪的亭獨屍逐侯鞮立即按捺不住的出列向於夫羅請命出戰。
“不可,屠耆將軍當初說過,不可貿然出兵代縣!”還不待於夫羅說些什麼,車梨想也不想,直接走出來阻道:“大單于,此事還需從計議,萬不可草率行事啊!大單于。還請三思才是!”車梨深恐於夫羅暴怒之下,做出錯誤的決定,如果真遂了敵軍的意願,恐怕匈奴萬世之基業……
最好是能議和,待解決了張燕之後……
“……”額頭與太陽穴上的暴突的青筋急速地跳動著,於夫羅憤怒的眼神彷彿已經凝滯,身體竟然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
“大單于,我軍與韓非小兒之恨,必要有所了結。但請大單于先行息怒,待心火平息之後,屬下等與大單于再商議如何興兵復仇之事!”且鞮侯亦出列懇切地勸慰於夫羅道。
“啪!”身前的桌案被於夫羅大力猛拍一下,發出震徹全廳的巨響。就在一眾匈奴文武以為於夫羅雷霆之怒即將全數爆發出來時,於夫羅反而強自將面上的憤怒表情慢慢地平緩了下來。
“車梨先生,本單于失禮了,還望見諒!”恢復平靜之後,於夫羅恭聲向車梨致歉說道。
面現讚許欣慰的神色,車梨微微點頭說道:“是車梨無禮在先,請大單于恕罪!韓非小兒此檄頗為惡毒,也難怪大單于會如此惱怒,但當務之急還是尋思應對之策!”
“這種東西理它做甚?大單于,還是儘快出兵要緊!”亭獨屍逐侯鞮對這紙《討匈奴檄》可能帶來的影響一無所知,急切地又向於夫羅請戰說道。
“大單于!車梨先生所言甚是,這封檄文若不謹慎以對,可能流毒極甚!”且鞮侯沉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