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韓非虎牢關前打劫李肅、董卓之時,沮授也有些忍俊不止,忍不住笑了起來,可緊接著,面色就是一肅,“不過,來者終究是客,少將軍還是不要太過造次的好,以免使人知我冀州不懂禮,落人口舌。而且,我最擔心的就是董卓與眾州牧太守之間的矛盾,經過不久前的大陣仗,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引起矛盾的爆發,屆時,將不是喜事,而將是……無論哪一方受到了損失,都會是作為主人的不好,更何況,少將軍大婚,是喜事,不當起兵戈才好。”
韓非一激靈,這才意識到了頭疼之處。想了想,眸子中越發的凌厲起來,“有道是,客隨主便。這做客人的,就要有做客人的覺悟,真若是哪一個敢炸刺,我韓非是幫理不幫親。先生也說來者是客,那就要一視同仁才可。”
沮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董卓一方……”
韓非知道沮授顧及的是什麼,當下一笑,“先生方才不是說,李肅還是代表著天子而來麼……”
沮授頓是恍然,笑道:“這回,授是放心了。就按你之所說,依著禮數,接待他們就是……不過,城中還需多備兵馬,以備可能發生的意外。唔,這兵馬當以精銳為好,畢竟城內能布的兵馬有限。最好是少將軍你部下的兵馬,如此,也方便指揮,畢竟州牧那裡……呵呵,鄴城還從來不曾這麼熱鬧過,我猜想,還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人會趕來,萬不要使其等在城中起了爭執……還有就是李肅一行,別管他實際是代表著誰,但明面上,其代表的還是我大漢天子,所以,這接待的規格,自然要比其他各方人高出那麼一籌,至於其他方的來人,一視同仁就好。”
這個,就叫做不卑不亢。
“就按先生說,非這就去準備!”時間無多,過幾日還會更忙,韓非也不得不抓緊了。
……
鄴水。
鄴水,是黃河支流的支流,起源太行山,過朝歌、黎陽、鄴城,走內黃、陽平,最後歸於黃河支流。
自古以來,就有鄴水朱華一說,“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這個分句是借曹植、謝靈運來比擬參加宴會的文士。“鄴水朱華”用了曹植的典故,曹植曾作過《公宴詩》,詩中有句“朱華冒綠池”。朱華,字面是紅色的花,這裡指荷花(芙蓉)。曹植是建安之集大成者,有七步之才,《詩品》說曹植的詩“骨氣奇高,詞采華茂”,如:“明月澄清景,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坂,朱華冒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一連三聯對偶,後兩聯尤為工整;“被”字,“冒”字見出作者選詞用字的匠心。“鄴水朱華”兩句是寫宴會之文,意思是說,參加宴會的文人學士,就像曹植,寫出“朱華冒綠池”一般的美麗詩句,其風流文采映照著謝靈運的詩筆,意謂可以和謝靈運相比。
當然了,這時候的曹植還沒有出生,謝靈運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鄴水朱華倒是和現在的鄴水相得益彰,可謂香草茂盛、荷花盛開,往來行人不倦,在這亂世中,給人一種心態昇華的感覺。
一行車隊沿著鄴水緩緩而行,田豐坐在車中,正翻閱一冊卷宗。
突然,車簾挑起,袁尚一身風塵從外面進來,“田先生,方才我射殺了兩隻野兔,今晚正可打一打牙祭。”
田豐聞聽,抬起頭來。看著袁尚那一臉喜色,忍不住道:“三公子,此非主公治下,乃是冀州所在,你我獨行於客鄉,需多小心,怎可為口腹之慾,而涉險離隊?萬一遭遇歹人,豈不是麻煩?”
袁尚原本興致勃勃,哪想到田豐上來一陣訓斥。心裡頓時有些不滿,但是臉上卻不敢把這種不滿的情緒表露出來,還要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輕聲道:“田先生,顯甫知錯了……只是,不都說那韓非將匪寇肅清,如今的冀州一片歌舞昇平麼……”
這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