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
可是,她怎麼可能放過那個人,陸媽媽是自梳女,早已在三十年前自梳,一向將貞節看的比生命都重。
現在,這幕後的黑手,卻殘忍地將陸媽媽的名節毀了!
是她不好,一路行來她只顧著屠戮妖魔,卻忘了陸媽媽這個至親的人早已成為別人眼中的魚肉,一塊足可以刺激她、打擊她的魚肉!
“陸媽媽,別再問了,對不起,連累你了!”蕭安寧將額頭輕輕抵在媽媽的肩窩,如女兒眷戀母親般依偎在她懷裡。
眼角依稀有晶瑩淚滴閃爍。
只是,那圈在陸媽媽腰間結實細長的手臂,卻清晰地暴露出凸起的青筋,她的憤怒已經再難壓制!
“安寧,別這麼說。陸媽媽知道,一入帝焰身不由己,尤其是你做特工的,本不該有後顧之憂,唉。不是你連累的我,是陸媽媽我連累了你啊。”陸媽媽淚水長流,心,早已經千瘡百孔,已如死灰!
她眼睛裡已經幾乎沒有神采,只殘留著最對蕭安寧的牽掛。
“陸媽媽,有件事我想徵求您的同意……”蕭安寧始終將頭埋在陸媽媽的肩頭,輕聲問道。
“說吧,孩子。”她輕輕撫摸著蕭安寧如墨的短髮,留戀地看著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孩子,你長大了,你的陸媽媽不該再成為你的累贅了。
“陸媽媽,我想請雲殤殿主幫忙把你送到國外,身份會徹底換掉。這樣,就永遠不會再有人找到你,傷害你。”
“好,孩子,都聽你的。”陸媽媽輕聲說道,一雙眼睛裡流淌出濃的化不開的愛意,一次又一次細細將她打量著。
三天後。
當蕭安寧手握機票,興奮地衝到私人小旅館時,推開大門,雙腿遽然停住,機票從手中飄落了下去。
陸媽媽安靜地躺在床上,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身體僵硬,臉上蓋著一張黃色的紙,那紙卻沒有任何輕微的顫動,彷彿如她早就逝去的生命,無聲無息……
蕭安寧一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頭,像是被誰狠狠揪住,猛然痛的無法呼吸。
她很想走到陸媽媽身邊,握住陸媽媽一向溫暖的雙手,可是,臨了她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就像灌了鉛,竟然無法邁動。
好不容易死死抓住門框,清瘦的身子才沒有滑了下去。
陸媽媽,陸媽媽——你看,我給你帶來機票了,以後,你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
蕭安寧握緊了機票,卻發現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是在流淚嗎?
為了陸媽媽再也不會醒來而流淚嗎?
陸媽媽,你可知,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怎麼可以拋下孤單單的我,一個人寂寞地走了?
身子,不受控地往地上滑落,骨節分明的右手沿著門框滑落,重重摔在門口的桌子上,發出巨大一聲響,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悶痛從傷腫的手腕處傳來,可是蕭安寧竟痴痴跌坐在地上,怔怔看著前方那安靜長眠的陸媽媽。
竟彷彿完全感受不到痛似的。
“陸媽媽……”蕭安寧伸出手,小的時候,只要這樣向陸媽媽撒嬌,陸媽媽總會笑呵呵地展開懷抱,將她抱緊在懷裡。
現在,為什麼陸媽媽安安靜靜地卻不再理她,只任她一個人這麼坐在冰涼的地上呢?
“陸媽媽,難道你不喜歡安寧了嗎?”蕭安寧揩了一下眼角,卻發覺,洶湧的淚水根本擦也擦不完。
“陸媽媽,一定是你嫌我不夠努力,沒有保護好你,所以,你生氣了,要離開安寧了對不對?”一腔再也遏制不住的痛苦襲來,蕭安寧一拳狠狠衝地板上砸去,很快,拳頭便被砸裂。
到處是星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