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脖子下掛著的首級越來越多,每人都有至少十顆腦袋,這代表了赫赫軍功,拿回去就是鉅額的賞賜。
幸運女神不會永遠眷顧一個人,小部隊順風順水在匈奴後方襲擾了半個月,終於遇到了麻煩。
校尉大人偶感風寒,病了。
在戰場上患上重感冒是要命的事情,發高燒,頭昏腦漲,騎不了馬,拿不起刀,霍去病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他只有十七歲,身子骨還沒長成,更沒受過如此高強度的磨練,一連十幾天在馬背上度過,沒睡過囫圇覺,沒吃過像樣的飯食,即便有個寵溺的爹給他無限供應烤羊腿,可對於皇帝的外甥來說,每天吃烤羊腿這種粗劣的食物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所以,霍去病病倒了,無法繼續指揮作戰,繼續熬下去可能連性命都會丟掉,劉彥直無奈之下,只好替他結束襲擾作戰,率軍向南進發,與主力會師。
有了病人拖累,行軍速度不免受到限制,圍剿他們的匈奴騎兵終於找到了機會,兩個千人隊將漢軍前後合圍,渴望復仇的匈奴人急不可耐的發起了進攻,恨不得將仇人生吞活剝。
這支漢軍騎兵其實遠遠算不得精銳,玩偷襲,欺負老弱婦孺遊刃有餘,真遇到匈奴大軍就吃癟了,一幫老兵油子撥馬邊走,可是前面也有匈奴人阻擊,這一戰不可避免,老兵們只得張弓搭箭,做最後的一搏。
“橫豎都夠本了,再殺都是賺的!”老兵們豁出去了,遠遠射出一陣稀疏的箭雨,匈奴人嫻熟的鐙裡藏身,這一陣箭雨沒射中幾個目標。
匈奴人摸清了漢軍的實力,縱馬撲來,關鍵時刻一名士兵衝出隊伍,連發三箭,衝在最前面的三名匈奴人全都是咽喉中箭,立即從馬背上栽了下去,那人動作極快,左手握弓臂,右手從背後的箭壺裡取箭,搭箭張弓發射一氣呵成,看似行雲流水,隨意漫射,但是內行人能看出絕不簡單,首先這是一張尋常人根本拉不開的硬弓,否則箭矢不可能飛的這麼遠,這麼快,然後這準頭在漢軍中除了李廣將軍也沒誰了,可看這人的裝束分明是一名小卒啊。
發箭者乃劉彥直,他一壺箭射完,匈奴人的氣焰完全被打壓下去,即便是馬背上的民族也不可能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他們靠的是箭雨的覆蓋來打擊敵人,遇到神箭手一樣膽怯。
劉彥直持弓立馬守在草坡上,掩護戰友撤退,匈奴人派出三名射鵰手隔了三百步和他對射,全被他命中額頭射死,此舉進一步震懾了匈奴人,認定他是漢軍中的第一神箭手,於是匈奴人將他團團圍住,打算趁著夜色將其生俘,藉此打擊漢軍士氣。
可是夜幕降臨之後,神箭手卻憑空消失了,匈奴人幾乎將草地翻了個遍,也沒發現此人的身影,只發現了一匹無主的戰馬在靜靜的吃草。
劉彥直早就飛走和大部隊會合了,六百騎兵向南急進,走了一天一夜,迎面遇上大軍北上,旌旗遮天蔽日,號角齊鳴,偵騎四出,兩股精兵左右包抄過來,草原上煙塵滾滾,馬蹄陣陣。
“這是把咱們當成匈奴人了。”騎兵們都開心的笑道,取出捲起的旗幟迎風展開,一面紅旗獵獵飄揚,斗大一個漢字赫然在目。
大將軍衛青搞不懂為什麼會在匈奴腹地出現一股漢軍騎兵,當他看到自己的外甥霍去病也在隊伍中後才打消懷疑,正打算沉下臉來問罪,卻看到每個騎士馬脖子下都拴著好幾顆滿是塵土的首級,頓時明白了什麼。
十七歲的驃姚校尉霍去病違抗將令,擅自帶兵出征,按律當斬,但他卻立下赫赫戰功,斬獲無數,端了王庭不說,還生俘單于的叔父羅姑比等人,大大的襲擾了匈奴後方,為漢軍大獲全勝奠定了基礎,這麼算不但不能斬,封侯拜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衛青情商極高,向滿臉狐疑的部下們解釋,霍去病襲擾敵後是奉了自己的密令,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