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懂嗎?”
他的目光深邃沉靜,仿若海上暗夜的燈塔,令人心安。
她的男人長大了。
她輕笑著望他,竟然捨不得閉眼,聲音嬌嬌的,帶了些暗啞,說不出的依戀:“我看著你走。”
他在她迷離的眸色中沉淪,俯身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我的惹禍精……我的寒渡……”心中滾燙的話,哽在喉間,全部化成長長的嘆息。
他走了,在她的注視中。
望著他高大沉重的背影,她失神了很久。
涅康也受傷了,是哪路人馬乾的?
暗殺如影隨形。
她直直盯著帳頂,只盼著這場噩夢早早醒來。她忽然懷念起在北靈山看日出日落的情景,那樣靜謐的時光,那樣甜蜜的時刻。
被子上,還有聶印清冽的味道。她裹緊了些,又迷糊睡去。這一次再醒來,便聽到了十萬分糟糕的訊息。
一是太子殿下重傷;二是有好些士兵被成群的鷹襲擊了。
屋漏偏遇連夜雨,如此惡劣的天氣,人都快死了,這些鷹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邱寒渡聽了德奈雪的話,立刻穿戴整齊,去找聶印。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聶印忙了整晚,此刻還正在和八皇子爭論這一仗到底打是不打,如何打。
邱寒渡在主帥營帳聽了半天,沒敢吭聲兒,不知道聶印又在玩什麼。他昨夜清清楚楚告訴過她,再有十五天,就可以離開了。
也就是說,他有攻城的法子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八皇子怒目相向,一樣俊挺的五官因怒氣薄發更加立體:“糧草已支援不了多久,再這麼耗下去,非但救不了百姓,收復不了橙城,幾萬大軍還會枉死在這裡。”
聶印沒與他針鋒相對,沉默良久,稜角分明的唇才淺淺勾起:“也許,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攻城的問題,而是如何自救。”
“什麼?”八皇子沒聽明白,一臉的狐疑。
“我剛去檢視過士兵被鷹啄過的傷口,均是片刻之間,便潰爛化膿。”聶印剛毅冷硬的俊臉,沒有一絲情緒。
“那說明什麼?”八皇子隱隱覺得大事不妙。
不用聶印親自解釋,就有人來報了。
原來,昨夜來襲擊的刺客身上藏有一種叫“敷魂”的毒藥,在自知無法逃脫的情勢之下,刺客便吃了這種毒藥而自盡了。
侍衛們清理屍體時,因夜晚太黑,又太冷,便隨意將屍身扔在離營區不遠的地方,想待天亮後再掩埋。卻不料,這個大意的舉動,引來了大群老鷹覓食。
老鷹將屍身啄食完畢還不過癮,又襲擊了營區。士兵們雖以箭射死老鷹,卻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而傷口很快潰爛化膿。
這便是聶印說的“自身難保”的事。老鷹吃了滲有“敷魂”的腐肉,再啄傷**,便把這“敷魂”之毒帶進了營區。
天寒地凍,連日跋涉作戰計程車兵,誰身上沒幾個傷口?這便像某種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八皇子大受打擊。
噩耗還不止一個,收到捷報,四皇子帶領十萬大軍一連攻下九曲國的連瑞,金曲,華尚三座城池。
戰功在爭位之時,尤其重要。
至此,八皇子涅嘯終於真正相信聶印所說的一切是真的。他們的父皇,真正屬意的人,的確是老四涅止。
局勢就這麼傾斜過來。終究,真正掌握局勢的人,正是坐在最高位置的皇帝楚湛。清池和鮑城已如願收回,捨棄一座橙城又算得了什麼?
失去的,用武力便奪回來,甚至得到更多。對於統治者來說,他哪曾管過橙城百姓的死活。
八皇子目光赤紅,胸口奔騰著憤怒的火焰。
聶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