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何等輝煌的大唐,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疆域擴充套件到前所未有地步的巨唐,現在還在嗎?
西域,北海,遼東,嶺南,無處不是大唐的疆域,可現在,那些土地的主人又是誰呢?
他們還記得曾經統治他們的大唐嗎?
一切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於是田珪子默然無語。
辛棄疾則緊鎖眉頭,覺得這固然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可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蘇詠霖選擇的這條路太艱辛了。
“蘇帥,這是天下大勢,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自古以來無數仁人志士都無法改變的,吾等只靠一個復興會,能成嗎?”
“當然可以,但是前提是復興會能和孔孟門徒爭,並且爭贏了。”
“爭什麼?”
“人,和人心。”
蘇詠霖握緊了辛棄疾的手:“幼安,你就是我從孔孟門徒手裡爭來的人,你是我的人了,這說明,我可以和他們爭。
有人會和你一樣相信我,會跟從我,會為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奮勇拼搏,我相信,整個華夏大地,如辛棄疾一般的熱血男兒絕對不止有一個。”
熱血男兒?
辛棄疾心裡一暖,稍稍笑了一下,而後又是滿臉憂慮。
“儘管如此,這也太難了,讀書人,孔孟之道,科舉,朝堂,這是環環相扣的連環扣,無比精妙,如果蘇帥想要改變,就要另外造一個連環扣,環環相扣的比他更精妙。”
“平民百姓,我蘇詠霖之道,復興會,然後就是咱們的國,這就是我的連環扣。”
蘇詠霖笑道:“幼安,你太推崇孔孟之道了,孔孟之道不也是人想出來的嗎?孔子孟子就不是人?他們能傳承至今,是因為符合上等人的統治需求,可要是上等人都沒了,孔孟之道還能大行其道嗎?”
“這……”
“沒錯,阿郎說得對,孔子孟子就不是人嗎?他們能創道,阿郎就不能創一個蘇子之道?幼安,可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阿郎可是把南宋底褲都給扒了的人。”
田珪子用“精妙”的比喻形容蘇詠霖,讓蘇詠霖有點鬱悶。
“珪子,你這說的我好像有幾分猥瑣。”
田珪子眨了眨眼睛。
“啊?沒有啊,阿郎的手稿就是把南宋那群上等人的底褲都給扒乾淨了,那幫混蛋到底有多醜多虛偽,是阿郎讓我看清了。”
“說是這樣說……”
蘇詠霖撓了撓臉蛋,還是放棄了:“就這樣吧,也沒什麼不好,只要真的如此就可以。”
辛棄疾在一旁想了一陣子,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蘇帥,您的連環扣,是打算用復興會和科舉抗衡嗎?”
“大致如此,遵循儒術的人因為掌握學識和統治知識而成為官員的唯一來源,這也是他們肆無忌憚左右橫跳的原因,是帝王不得不依仗他們的原因。
他們自認為沒有了儒術和他們,帝王就不能統治,帝國就不能持續,所以他們必然是特殊的,就該高高在上,他們用儒術粉飾自己,內裡所想的,其實還是利益。
我若要與他們爭鬥,甚至取代他們,就必須要讓他們最大的依仗失效,讓他們沒有本錢與我爭鬥,這個依仗,就是可以治理地方、治理國政的人才。”
蘇詠霖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學不學儒術並不是最根本的,儒術發展到如今,也和它的初衷背離了,現在的所謂儒術,換了孔老夫子自己來看怕是都要愣上許久還搞不明白。
現在的儒術就不是儒家學問,是用來治官的、用來維持穩定的權術,搞個三綱五常,天人感應,給人劃出三六九等,扯上神鬼之說,自以為高高在上不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