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重盛的建議給了平清盛全新的思路。
他非常喜歡這個策略,大喜,採納了平重盛的建議,於洪武九年便開始了這樣的宣傳。
他開動輿論機器,大造輿論聲勢,一邊攻擊蘇詠霖的明國政權和《洪武政論》,一邊宣揚自己中華正統文化保護者的身份。
那些南宋逃人和高麗逃人為了獲得更加寬鬆的政治環境和優越的經濟待遇,也願意為平清盛造聲勢,用自己的文化知識做資本,與平清盛政權互惠互利。
他們遵照平清盛的意願,以自己進士的身份所帶來的榮耀光環大量與日本皇族、貴族群體中的漢文化仰慕者交際,建立友情,為平清盛政權背書,創造有利於平清盛的輿論環境。
進士這個頭銜在儒家文化圈是通行無阻的金字招牌,是進士,那就是文化領域的無冕之王、特別貴族,為人所尊崇。
日本國權貴們同樣尊崇南宋和高麗的進士,尤其是南宋進士,那是進士金字塔的頂層,進士中的進士,那就更容易受到追捧了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加上平清盛政權的推波助瀾,皇族和貴族的勢力被平清盛拉一派打一派,頗有四分五裂的趨勢,無法集中在一起握成拳頭以反對平清盛。
他們討厭平清盛,但是對於得到了大量南宋進士擁護的平清盛,他們也感到很為難。
平清盛以對明國的政治攻擊和對南宋高麗逃人的利用順利鞏固了自己的權勢,以中華正統文化保護者的名義在日本中央取得了絕對優勢。
中央層面的反對者被平清盛壓制之後,地方上的反對者失去了策應,也變得舉步維艱,武士階層空有武力而缺少領導和名義,行動非常困難,不能真正的反對平清盛。
這一波文化攻勢下來,依託強勢文化的背書,平清盛的權勢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眼看著平氏政權就要真正紮根落地了。
此時此刻,平氏政權的唯一有力威脅已經不在國內,只在國外,只在大明。
對大明和蘇詠霖個人的攻擊是平清盛賴以建立穩固統治的重要緣由,這一切一旦為大明所知,平清盛就不敢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誰知道蘇詠霖要是知道這個事情之後會不會大為惱火然後派人攻打日本?
所以他不斷派人在大明對外開放的泉州港口、廣州港口活動、貿易,一邊做生意賺錢,一邊打探明國的全國動向。
從洪武十年開始,明國的政治動向和軍事動向,平清盛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他感嘆於明國強盛的武力,感嘆於蘇詠霖彰顯權勢的方式,也感嘆於他的理想主義,內心十分傾慕這樣一個絕世強者,但是卻又對他保持著十足的忌憚。
直到洪武十二年年末、十三年年初,蘇詠霖推動民主共和改革和廢棄皇帝體制的訊息透過泉州商旅的方式傳回了日本,傳到了平清盛的耳朵裡,使他大為震驚。
他不知道蘇詠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放棄皇帝的身份,廢棄皇帝的體制,用了一種全新的叫做民主共和的體制。
蘇詠霖還廢棄了舊年號,採用共和紀年的方式為大明紀年,表態要繼承大明悠久的文化傳統。
他發現自己就算知道了全部,也無法理解蘇詠霖,他開始感到莫名的恐慌,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的事情正在發生之中。
蘇詠霖放棄皇位之後處在什麼地位上他不太瞭解,明國之後的政治動向也變得十分奇怪,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他把這些事情對外封鎖,不允許訊息傳播,對內也只和自己信任的親人、家臣與前南宋官員範利、張澤裡等交流。
他們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的震驚。
一群人交流來交流去,也不能得知蘇詠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