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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想盡辦法想要擺脫他,寧願揹負罵名,也要擺脫他,只願回來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
蘭雪罵名再起,她怒了,皇甫翊也怒了,金鑾殿上滴血驗親,老妖婆花招百出,差點害死她和小豆芽,而皇甫翊對蘭雪的信任始終如一。
如果她不是清楚地知道,小豆芽確是蘭雪與皇甫翊的兒子,她都會懷疑小豆芽的身份,而這樣一個只與蘭雪成親了一月,而又分別了四年的男人,卻堅定不移地相信蘭雪和小豆芽。
她承認,那一刻她感動了,為皇甫翊對蘭雪的信任以及始終擋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為了她和小豆芽,他不惜動盪國體,將太后也拉下馬來,一直視皓月國江山如命,視百姓如命,視先皇如命的他,在這三國虎視眈眈的局面下,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如此做?
而他卻做了,只因不想讓蘭雪母子再受半絲傷害……
那時,她已不再因為蘭雪而怪他分毫。
其實她心中也清楚,蘭雪始終都沒怪過他,因為蘭雪知道他的難處,知道他心
系皓月國江山百姓,又對先皇愧疚孝順,種種無奈與不得已。
他表面上光彩肆意,實則揹負了太多太多。
如今,又放著好好的王爺不做,榮華富貴不享,跟著她跑到這種地方來,為了照顧她,學做飯做菜,燙傷手也隻字不提!
皇甫翊,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最蠢的男人,蠢得讓人討厭的男人!
你已為蘭雪做了這麼多,早已不再欠蘭雪什麼,如今的蘭雪已非彼時之蘭雪,而是換了靈魂的蘇馥珮。
你並沒有欠蘇馥珮什麼,蘇馥珮如何能接受這些?你不是讓我心裡愧疚嗎?討厭鬼!
水已翻滾,阻了她的思緒,蘇馥珮趕緊撤了柴火,而小豆芽還沒回來。
她嘆了口氣,起身去茅屋找小豆芽。
到了茅屋門口,陣陣寒風吹來,畢竟才二月底,早晚仍舊寒冷,她縮了縮脖子,輕輕推門而入,發現小豆芽和皇甫翊在床上睡著了。
皇甫翊的臉在淡黃色的燭火下,顯得更加絕美,五官出奇的精美,輪廓如同冰削一般。
而此刻,一雙劍眉卻是輕輕擰著的,不知是在做夢,還是不習慣睡這硬板床抑或是天氣太冷的緣故。
而小豆芽被他摟懷中,貼在他厚實的胸口上,那隻受傷的手正垂在床邊,可清楚地看到手心一片紅腫。
蘇馥珮走過去輕輕拿起手看了看,發現並沒起水泡,但燙得挺嚴重。
她不由得蹙眉,燙傷極難好,必須要上藥,她放開他的手,輕步出了門。
蘇馥珮剛走,皇甫翊便睜開了眸子,淡淡的紫光中,夾雜著一絲喜悅。
真的如小豆芽所說,雪兒還是心疼他的。
沒過片刻,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皇甫翊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蘇馥珮進得茅屋來,手中拿了個罐子,懷中摟了張被子,先把罐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把被子給父子倆輕輕蓋上,再轉身拿起罐子給皇甫翊上藥。
其實也不是什麼藥,只是白糖而已,小時候她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爸媽也是拿白糖給她敷著,第二日就消了腫,今晚只能將就了,明日再去市集買點燙傷藥。
上好藥後,又拿了條絹子給他纏上,站起身來,看了皇甫翊一眼,輕輕嘆息了一聲,把燭火吹媳,關上門出去。
皇甫翊再次睜開眸子,屋子太黑,臉上已看不清情緒,但那雙紫眸中卻泛著喜悅的光茫。
感到手上一陣冰涼冰涼的,極為舒服,讓他整個心都舒坦了,能換來蘇馥珮親自上藥,這一天狼狽不堪,值了!
勾嘴笑了笑,他摟緊小豆芽,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