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插手此事,如你所願。”
“繩鋸木斷,水滴石穿。”蕭垚眸底的光芒漸盛,耀眼得很“終有一天,我會把雲澤的影子從鳶兒心裡徹底抹去,抹得乾乾淨淨。”
“哦?是嗎?”我言語輕輕,不露絲毫情緒“這該是與你自己說才是,與我說了又有何用?難不成還需我來解了你的心障麼?”
蕭垚陰狠著臉,眸底卻是透著無盡的悲涼,讓人生生地透著涼意。
“天色已然不早了,西澤皇還是請先回吧。”我略略瞥過蕭垚稍顯蒼白落寞的俊臉,心神微動,囁喏著卻是無言了勸,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這情結心智之障終歸還是得自個兒悟的,一人得道,非是他人所助。
“折顏。”蕭垚轉過身子,步至金雀閣門檻,凌然頓住,微微側轉過身子,皎皎河漢之輝斑駁了蕭垚的半個臉頰,明滅不定“你以為這般便是在幫他們嗎?你以為這便是頓悟通脫後的真諦嗎?”
“我從未這般想過,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我緩緩站起身子,蓮步輕移,亦是背對著蕭垚,自是有些疑惑的,不知蕭垚言之何意。
“是嗎?”蕭垚學著我之前語調反問我,想必已然通透不過了“你以為你狠下心來,放手雲澤便是解脫?便是成道?”
“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心安?”蕭垚冷冷笑著,諷意十足,全然沒了之前的落寞憤懣“折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是各有所求,你求的自然是雲澤,而我不過是求了鳶兒。”
“西澤皇約莫是想錯了。”我微微側眸看向蕭垚,眸子裡漸漸沁出涼意,心中微微不悅“別忘了,我乃是霖國帝后,心中自是隻有獨孤淵一人,西澤皇還是慎言得好,須知道,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折顏,我實話與你說了,獨孤淵知道的,我未必不知道。”蕭垚似是對我與雲澤的事瞭如指掌,但只要他不知曉雲澤便是白澤的轉世,只要,他不會對白澤的渡道修為有所威脅,一切皆是無所謂了。
“是。”思量清楚了,對於蕭垚那些個滿含威脅之意的言外之音,我也就淡然了,甚是平靜地看著蕭垚,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的較量非是惡意中傷,嘴上討得半點好處,而是心的較量“我與雲澤是有些許不容世人所知的過去,那又如何?既然你已是查得清清楚楚,那就該知道,我只想與獨孤淵好好地走下去,至於雲澤……”我波瀾不驚地揚了揚眉“終究是愛過的,放下亦不是易事,不過,時間會慢慢沖刷掉他在我心中的痕跡。”
“即使如此,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不能將鳶兒心中的雲澤沖刷得乾淨?”話落,我心中不禁暗笑,景鳶便是蕭垚的致命弱點,不過三言兩語,主動權便又迴歸於我的手中,非是蕭垚不夠睿智,不夠成熟穩重,而是,他的弱點……
“因為……”我靜靜地看著蕭垚,眸子裡滿是憐憫與悲愴“我心甘情願忘記雲澤,而非是景鳶的意願。”
聞言,蕭垚精瘦的身子猛然僵住,我知道,我的話毫不留情地揭開了蕭垚不願承認,一直逃避的傷疤。
一連幾天,刑部都沒有訊息傳來,我知道,雲澤約莫是得救了,只是,蕭垚該是恨死我了,那夜的不歡而散始終是為之後的不幸埋下了隱患,世人便是這般,總是將那些自作孽的罪責歸咎於旁人,就像蕭垚,由始至終我都在幫他,而他竟是至始至終地恨我。
而此時此刻,郡主府卻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景鳶郡主更是幾次三番無視禁宮令,為的不過是求蕭垚放過雲澤,不料卻是中了蕭垚預謀已久的圈套。
議事廳,蕭垚遙遙而坐於龍椅之上,鑲有“建極綏猷”四字的牌匾無疑昭示著蕭垚的野心,這是已故西澤先帝沁仁帝殯天祭祀大殿上,也是蕭垚登基為帝時親手書刻的。
“皇兄。”景鳶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