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什麼方式強行開啟了通訊?不重要,他是星球的隱形BOSS。
“你冒犯了我的隱私權。”
“抱歉,以前我住在你這個房子裡,通訊自動連線開啟,放心,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冒昧。”亞薩的頭髮有些亂,撐著的姿勢很僵硬,應是等了很久。
我用發熱的毛巾覆在眼皮上,消減疲乏:“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曾經和他們一樣,出境申請永遠得不到批准,沒有觸控過真正的戰艦,坐井觀天,以為所有星球都這樣。直到KT聯邦聯絡我們,並承諾提供支援,我們幾個少尉一起表決,決定由我去看一看。我才知道被欺騙得有多深,被國家遺棄了那麼久。”
“……”
“你曾誇我無所不能,修好了你的飛船。其實在20歲前,我摸都沒摸過。至今,我沒有讓少尉們觸碰,就擔心他們會像我當時那樣,忠誠的信仰瞬間崩塌。景逸,能不能放下你的信念?看一看所有的努力,不是對抗,而是生存。”亞薩緩緩抬起眼睛,遍佈了紅色的血絲。
晨會異常冗長,我心不在焉。
在少尉們挨個兒彙報完資料之後,我點開一張資料表:最先進的儀器技術資源列表。我,運用了不為人知的特權,將它們從別的星球強行截留了下來:“這些資源很快就會到來,你們自行分配,下午遞交結果。就這樣,散會。”
“不可能吧這歸我們了?!”一陣歡呼聲狂起。
一個少尉蹭過來說:“上校,聽說海涵坐過你的戰艦?我們都是兢兢業業的下屬,上校不要太偏心啊,我也申請明天訓練,可以嗎?”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少尉們呼啦一聲圍過來,個個喜出望外。他們的歡樂,更刺痛我的心。小小的恩賜就獲得這麼多的擁戴,我不該承受這種感激,何況短暫的光芒後,他們還是要承受荒蠻與黑暗。
正午,我踱步到囚禁白澤昊的地方。
再看到那張臉時,心臟微微悸動了一下,我逼迫自己盯著白澤昊的言行舉止。
同樣的神采,白帆是泛著柔光的,白澤昊是泛著金屬光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比他哥哥會更理智更冷血。有了這樣的比較,就能分辨出:同樣弧度的微笑,白帆讓人戒備釋放,而白澤昊的則只是一種表情。
“恢復能力還是那麼強,明明昨天還是一定會殺了我的樣子。”白澤昊打破僵局。
“遲早的事。”
“那我們就攤牌吧:你有多想殺我,我就有多想殺你,不比少一分一毫。”
“……”
“記得密拉納艦隊嗎?記得兩個國家的凱尼恩星球爭奪戰嗎?讓你一戰成名的戰役,年僅十八歲就展露出稱霸星際的勢頭,一顆新星,下手從不心軟,真了不起。”
那是,認識白帆之前的事。
白澤昊露出諷刺的笑,撩起衣服,手臂上一個刺青掩飾著被燒焦的肌膚,跟白帆的一模一樣:“這是你蓋的勳章,我們都不願意植皮消除。密拉納艦隊,20只戰艦,50個人,被埋葬於星際,只有我和白帆倖免於難,遠比你的15個隊員多得多——我不知道白帆懷著怎樣的心情抱你,明明,他比我更難忘懷,夜夜被噩夢驚醒。”
這就是戰爭的血腥。
“景逸,知道這些,你心裡好受一點了嗎?”
接近戰爭的人無不遍體鱗傷,我們透過「把對方傷得更狠」來舔舐自己的傷口,找到平衡。知道他們更慘,我的確好受多了。聯想起戰爭停止後,雙方領導人互訪,報紙上累牘連篇的讚譽,真是莫大的諷刺,戰爭,鮮血與屍骨,彷彿都沒有存在過,只剩下政治和閃亮徽章。
“七年時間,我迫使自己遺忘你的殺戮,以及孿生哥哥的死。白帆喜歡你遠勝過他自己,結果呢,你那麼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