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程嬌娘的手。
原本溫暖的手如今就算在被子裡捂著也是冰涼的。
沒有心跳,沒有脈息,只有呼吸。
“你到底是拿什麼換了周箙的命?”他低聲說道,“我一天也不能再看到他了,看看你,再看看他,我真佩服自己堅持這麼久都沒有撕了他。”
說到這裡他笑了,又吐口氣。
另一手習慣性的撫上程嬌娘的手臂,輕輕的按揉著。
或許也是因為這種詭異的秘術。程嬌娘沒有其他的變化,沒有發臭。沒有腐爛,沒有變色。身上的傷也在如同常人一般恢復。
他的手移動著,慢慢的落在程嬌娘的脖子上。
指尖滑過,鎖骨凸起。
還是瘦了。
他的手滑向程嬌娘的咽喉,來回的摩挲。
“程昉,你知道六哥兒什麼時候死嗎?”
“程昉,你知道今時今日的一切嗎?”
伴著一句一句的問,他的手最終停在了程嬌娘的咽喉上。
手貼著面頰,感受到細微的幾不可察的呼吸氣息。
這是維繫她存活的唯一的機會了吧。
沒有了呼吸,她就會變得冰涼僵硬,就像六哥兒一樣,身邊放再多的冰,身子也會腐爛發臭,像六哥兒一樣,被裝入棺槨,埋入深深的不見天日的地下。
世上,再也沒有了這個人。
方伯琮低下頭,放在咽喉的手最終伸過去環住了她的脖頸,人也俯身下來。
“程昉,你快醒過來,我有話要問你,你不回答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快醒過來,你快醒過來,你要怎麼樣才能醒過來。”
低低的嗚咽聲在室內散開。
……
夜從來沒有這樣漫長過。
半芹和素心背靠背被綁在一起,嘴裡塞著布,堵住了她們的嗚咽,只有眼淚不停的流,兩個人死死的看著窗外,看著日光從漸斜到消失,看著夜色一層層籠罩,在看著夜色一點點褪去。
從來沒有過的恐懼絕望。
天色漸漸亮的時候門被開啟了,有人走了進來。
景公公看著兩個已經崩潰的丫頭有些無奈的嘆口氣。
“太子妃殿下已經走了……”他說道。
話音未落,就見眼前的兩個女子發出一聲嚇人的嗚咽,一起向牆上撞去。
景公公一步過去拉住,沒想到以往風一吹就能倒的兩個弱女子差點掙脫他的手,可見赴死的決心有多大。
“你們兩個想錯了。”景公公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是說太子妃殿下離開這裡。和太子一起去了東宮了。”
半芹和素心抬頭看著他,涕淚滿臉,也不知道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景公公矮下身子。
“你們兩個不要吵不要喊。”他說道。“我沒騙你們,太子帶著太子妃進了東宮。也方便照顧,不用來回奔走。”
半芹和素心掙扎著咚咚的給他叩頭。
“你們放心,太子妃殿下有人好好的伺候著。”景公公說道,伸手扯下了二人嘴裡的布。
“讓我們伺候娘子,讓我們伺候娘子。”
兩個婢女沙啞的哭道,一面不停的叩頭。
“殿下不會讓你們伺候娘子的。”景公公說道,站起身來。
半芹和素心抬起頭看著他。
景公公皺眉伸手指著她們。
“對,就是這種。”他說道。點著二人的臉和眼,“這種眼神,這種神情,實在是讓人看了很不開心,殿下不想再看到這種眼神了。”
“公公,公公,我們好好的,我們不哭了。”素心搖頭死死的咬住下唇,“殿下讓我們怎麼樣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