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喊人搬了兩個椅子來,就在院子裡撿個陰涼地兒坐下了。
秦連也不管他,一如當初他在商澤修書房外頭守著一樣,站的筆直。
天氣說變就變,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雨來。陳景俞一行人又躲會了屋簷下頭,臉色愈發難看的咒罵著這一場雨。
院門口又走來一個人,顧不上那雨滴,走到陳景俞身邊說著什麼。陳景俞聽完大怒,當著秦連的面就呵斥了起來。
雨聲濺大,陳景俞又突然看了一眼秦連,壓低了聲音。隱隱約約,他只聽見司令,追殺,商澤修這幾個字。
秦連留了心眼,低下頭,垂著眼簾,用手撣著被雨滴打溼的褲腳,可是一雙耳朵,豎的比其他時候都要高一些。
等雨勢稍微小了一些,陳景俞就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這才開啟了商澤修的房門,溜了進去。
其實房門外頭還有一個人,正是陳景俞留在商澤修身邊的小江。他明裡是陳景俞的人,可是其實,他早就已經歸屬在了商澤修的手下。
正因為這樣,秦連才對他放心。
“陳景俞走了?”
秦連點頭,看了看門外。“走了。”
商澤修淡笑。“小江是自己人,這點你放心。我救過他的命,他不會出賣我。”
秦連遠想要反駁,人心險惡,世道又混亂,衷心兩個字已經不再是從前那麼清晰了。可他又在瞧見商澤修眼裡的放心時,才真的相信了外頭的小江。
“她說了什麼?”
秦連還想當年那樣,一臉崇拜尊敬的瞧著他。“少爺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陳小姐會離開,還交代我盯緊了她?”
“我之前就受了傷,其他地方她不可能去,唯一能藏起我的地方,就只有青州。如果來了青州,危險就能避開,可是她的麻煩事兒就不少了。”
他說的這些話,秦連都聽不懂。商澤修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倒是問起了今天來到祠堂的肖孟九。
“這些年,都是肖孟九在幫撐著商家?”
秦連垂下了腦袋,當年的事情閃過腦海,他如鯁在喉。
“當年那些債主追上了門,差點就拆了商家的大門。夫人當時沒了辦法,好在肖先生把乾幫的錢拿了出來,替商家還了債。夫人不願意承了他的情,只留下商家的兩間鋪子,其他的都遞給了乾幫。還有不少的值錢東西,也一併都給了乾幫做抵債。”
說完了這些,秦連停了停,由衷的感慨。
“夫人這些年不容易,現在少爺你回來了,就好了。”
商澤修的心猛地抽痛,他喘了好久才平復了下來。似乎是氣氛太過沉重,秦連又挑起了話頭。
“少爺,夫人做主,給我和青竹成了親。去年剛生了個胖小子,過一會兒我帶過來給你瞧瞧,長得老漂亮了!”
商澤修輕輕笑了笑。“嗯,青竹那麼漂亮,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好看。”
秦連揚起得意。“那是!”罷了又覺得不對勁,急得又說:“少爺你的意思是我長的醜了唄?”
何寧跟著肖孟九出了商家,直直就朝著剛建好不過半年的庫房去。遠遠的就瞧見了警衛廳的人圍在外頭,她的心不由得慌了起來。
肖孟九拉起她滿是粘膩溼汗的手,安慰的緊握了一下,又放開了它。
“沒事,你跟著我。”
何寧頷首,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
“吳隊長,我這小小的庫房怎麼勞您大駕給我守著了,我可付不起吳隊長的工錢。”
吳楊哈哈笑了兩聲,一點兒都沒在意肖孟九話裡的揶揄。“肖大當家這話說的。大當家在青州可是一把手,就是不給工錢我也得看不是?”
肖孟九淡淡笑著。“吳隊長真是會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