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甚關心,她擔心的,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福王的生母,若是太后娘娘被捲入了這件事情裡面,福王的處境,將會十分尷尬。所謂瓜田李下,正是如此。不管福王最後是否插手,他的身份擺在那裡,都容易引人遐想。
而到了皇上羽翼漸豐,開始清洗當初那些反對他登基的人的時候,歐陽家勢必會首當真衝。這是每一個皇帝登基以後,不可迴避的政治傾軋。新帝登基,總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和親信,先帝留下的人,支援他的,自然可以為之所用,可那些在奪嫡之事上反對他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受到影響。
也就是說,其實這些人,早已被皇帝記在了心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等到帝位鞏固之時,就是他們噩夢開始之時。
沈紫言暗暗嘆了一口氣,“歐陽家現在也是竭澤而渣了,從南到北,到處都有他們家的產業,動靜鬧得這樣大……”杜懷瑾冷笑了一聲,“當時歐陽老太爺還在世時,歐陽家處處小心,深得先皇信賴。從這一代開始,和大皇子越走越近,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現在到處搜刮財富,大肆賄賂金陵城這些人,皇上都看在眼裡。”
沈紫言暗自嘆息。
歐陽家,註定是無法長久了。
也不知到了那時候,太后會不會懇求福王。
杜懷瑾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也不用擔心,這禍水引不到我們府上來。”沈紫言看著他信心篤定的樣子,欲言又止。凡事哪裡有這麼絕對,“若是旁事倒也罷了,只是這歐陽家和太后娘娘關係親密,而太后娘娘又和福王血濃於水。”
杜懷瑾已笑著眨了眨眼,“你不用過慮,此事我自有分寸。”沈紫言點了點頭,杜懷瑾倒也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人。
馬牟緩緩在宮門前停下。
沈紫言站在宮門前,想到自己上一次視死如歸的心情,噓嘆不已。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是才行至宮門口,便見那裡候著一位公公模樣的人,見了他們,滿臉是笑的迎了上來,“福王,許久不見您進宮,您身子骨可還好?”福王淡淡笑了笑,“一切安好。”看樣子,這公公倒也是宮裡有頭有臉的人了。一般人哪裡敢湊上來和福王寒盼。
杜懷瑾已向前走了幾步,笑道:“可是皇上要見我?”那公公笑意更盛了些,“正是呢,一大早的皇上就命咱家在這裡候著,只等著您來了,便讓您和三夫人一起去見駕。”沈紫言微微一愣。
福王妃已向她投來鼓勵的目光。
沈紫言還是第一次面見皇上,心裡緊張不已,強笑了笑,跟著杜懷瑾去了皇上所在的承德殿。只見殿門前守著幾個小太監,見了他們來,都紛紛迎了上來,領著他們進了正殿。金碧輝煌的正殿東方,坐著一人。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烏黑的頭髮上一頂玉冕,正是當今的皇上。
沈紫言飛快的暖了皇帝一眼,不由大吃一驚。
看這模樣,和杜懷瑾,倒有八九分相似。
沈紫言不得不感嘆上蒼的神奇之處。
二人雖說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可長相能這般相似,也是令人驚歎的事情。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皇上支著下巴,微微一笑,“三夫人可是覺得我和令夫十分相似?”沈紫言微微頷首,“粗看下,倒有幾成相似。”並不敢多言。伴君如伴虎,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皇上心情大好,眯著眼笑了起來,“打小我們在一塊戲耍,宮裡這些人,也難得分辨。”話語間帶著幾分散漫和隨意。沈紫言可不敢因為他的漫不經心而掉以輕心,始終恭瑾的側身立在一旁,微垂著頭。
皇上一連看了她好幾眼,對著杜懷瑾嘆道:“從前讀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那時候只是不信,哪裡真有這般絕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