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也只有枯萎的結局。唯有自己一切小心,才能好好活著。
杜懷瑾見著她臉色有些不好看,握了握她的手,“不用擔心,喪禮上皇后娘娘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有太后娘娘看著呢。”沈紫言可不敢因為他話裡的漫不經心而有所鬆懈,哪怕就是拔了刺的玫瑰花,真要是發起狠來,也不可小覷,但杜懷瑾也是寬慰她的意思,沈紫言就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爹什麼時候回來?”
“只怕也就在這幾日了吧。”杜懷瑾唇角微勾,“爹果然是老當益壯,一把年紀的人了,彎彎腸子一把一把的。”沈紫言不由微汗,普天下的兒子提起自己的父親,哪個不是敬畏非常,甚至連說起父親名字裡的那個字都要用避諱的方式,也唯有杜懷瑾能無法無天的,連自己的父親都能打趣。
杜懷瑾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部書來,不再說話,拿著毛筆在上面不斷的寫寫畫畫。沈紫言好幾次欲言又止,想要讓他去書房,卻又不想打破此刻的祥和。也就靜靜的看著他的側影,不知不覺的出了神。
說起來,她長這般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邊俊朗的男子……
自己被自己心中的念頭驚嚇到,忙連著抿了幾口茶,才覺得寧靜了下來。見著外面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忙點上了燈,又撥了撥燈花,內室裡一片橙黃色的光芒。午膳時福王妃說過不必去請安,沈紫言見著杜懷瑾絲毫沒有去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言。
杜懷瑾卻長長的嘆了口氣,“早些歇息吧,你這幾日想來也是沒有好生休息的。”沈紫言看著他眼裡的倦色,暗暗嘆息,自己尚且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他在外面,來來去去的奔波,又能好到哪裡去
忙轉過身去鋪床,就聽見外間傳來阿羅的聲音:“少爺,姜大人的門客馬霽想要見您。”
杜懷瑾看了沈紫言一眼,低聲解釋:“姜大人就是金陵城的守將……”很耐心的解釋給她聽的樣子。杜懷瑾一向不喜多說的人,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十分不易了,沈紫言雖然心裡有事,可還是覺得歡喜,忙催促他:“你快去。”末了又加了句,“我等你回來。”
杜懷瑾心裡一暖,宮燈下的俊顏變得異常柔和。她哪裡知道,他在外時,見到小戶人家家裡的燈火,不知道多羨慕。只是覺得那樣夫唱婦隨,妻子在家裡守著勞累歸來的夫君,和睦而又安寧,只是他在家中見著大哥和大嫂,二哥與二嫂,都沒有那種說不清的情愫。想不到今日也有一個人願意等待自己了……
念頭一動,就覺得自己矯情起來了,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若是犯困了,就歇了吧。”沈紫言回之一笑,點了點頭,心裡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等他回來的。杜懷瑾又親了親她的額頭,滿腔不捨的出去了。
阿羅看了面目柔和的杜懷瑾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緣故,
想到杜懷瑾上次和自己說過的褻衣的事情,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自去尋了針線,就著羊角宮燈做了一點,只是到底手藝不好,縫出來的針角歪歪扭扭的,讓人看著說不出的彆扭。沈紫言不由覺得有些沮喪,從小到大似乎沒有學不會得東西,唯有這針線始終是不會。久而久之連自己都沒有了那份興致,提起針線就覺得頭疼。
強忍著性子做了一陣,怎麼看怎麼彆扭,氣餒的將那光滑的錦緞扔在一旁,走出了內室,見著外間的明月,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杜懷瑾,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悵。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寧靜的日子……
等了又等,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雖沒有別的事,卻極想見到杜懷瑾,連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墨書見沈紫言痴痴的立在門口,愣了一愣,忙說道:“小姐,露重風大,不如在屋子裡等著吧。”沈紫言突然有一種心事被人看穿的窘迫,下意識的就輕咳了一聲,雙靨染上一抹紅暈。
墨書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