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倩蓮看得目瞪口呆。
風行烈將手上的弓和箭輕輕放在甲板上,又將肩上的衣物一股腦兒側肩卸了下來,移到她身旁,一齊往岸旁望去。
刁項等正跟剛下船來的卜敵等人寒暄,因人多的關係,只是介紹雙方面的人互相認識,便須費上一段時間。
風行烈皺眉道:「這真是奇怪,方夜羽若要攻打雙修府,自應偷偷摸摸,以收奇兵之效,為何現在卻唯恐人不知,那些紅巾賊連頭上的紅巾也不除下來,這算是那一門子的道理?」
谷倩蓮早想到這點,不過卻沒有閒暇去思揣,問道:「解決了船上的人了嗎?」
風行烈道:「船上只有四個女婢和八名水手,武功普通,要制服他們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噢!你將這些箭都包上衣布,我要去拿火油來。」
谷倩蓮還想說話。風行烈早又鑽了入艙內去,無奈下唯有依他之言,撕破衣物,紮緊在箭頭上,一邊拏眼去窺視碼頭上敵人的動靜。
扎到第四枝箭時,刁項等人緩緩移動,往她和風行烈那艘大船走過來。
谷倩蓮心叫「我的娘呀」,正要往找風行烈一齊逃命,風行烈不知從那裡捧了一罐火油,從艙裡轉了出來。
谷倩蓮焦灼嬌呼:「不得了!」
風行烈放下火油,來到她身旁往外望去。
谷倩蓮也隨他往刁項等人看去。
那群人又停了下來,正和幾個官差交涉著,雙方神情看來都不大愉快。
風行烈笑道:「這些差大哥來得正好,快扎多兩枝火箭。」
谷倩蓮繼續扎箭,同時想起風行烈剛才提出的疑問。
要知像尊信門、怒蛟幫這類大幫會,雖是官府眼中的非法組織,但除非這些幫會公然作反,攻掠地方,否則地方官府都採取放任政策,只求相安無事。而幫會組織亦會一方面自我約束,另一方面對官府上下疏通,與官府建立一種非正式的互利關係。其實官府裡亦不乏幫會中人,否則也很難吃得開。故很多問題在一般情況下幾句話就可以解決。而每個幫會都有其生財之道,像怒蛟幫便以販賣私鹽為主要收入來源,各有各的生財手法。
幫會的活動都以低調為主,像卜敵今次公然調動大批人手,浩浩蕩蕩在大清早泊船登岸,乃是最犯忌的事,難怪受到官差盤問。
若論武功,卜敵方面隨便走個人出來。料可將區區幾名官差打個落花流水,但如此一來,官府將不得不被迫全力對付尊信門,就算一時奈何他們不得。尊信門亦不會有好日子過。基於這些原因,谷倩蓮就更想不通方夜羽為何容許卜敵如此招搖。
「鏘鏘!」
風行烈裝接好丈二紅槍,微笑道:「不知你會否相信,方夜羽是故意要惹起官府注意,使訊息能迅速傳遍江湖。」
谷倩蓮驚叫道:「他們回船去了!」
風行烈道:「目的已達,難道還要和官府對著幹嗎?」
谷倩蓮喜叫道:「刁項夫婦和刁闢情小賊等人全往卜敵的船走去,只有十多個小腳色往我們的船走來,我們有救了。」
風行烈拿起大弓,搭上勁箭,將布扎的箭頭浸進火油裡,從容道:「谷小姐,請為我點火。」
谷倩蓮取出火種,猶豫地道:「真的行嗎?」
風行烈瞥了一眼岸邊的情況,刁項和卜敵等魚貫登上船去,魅影劍派刁項的師弟李守、新一代的年輕高手白將、陳仲山、衛青等二十來人,則正往他們的船走過來,只剩下那幾名官差緊繃著臉,監視著他們離去。
風行烈斷然道:「點火!」
谷倩蓮擦著火折,拿到箭頭下,浸了火油的布條立時熊熊燃燒起來,送出一團濃煙。
風行烈右手一拉,大弓張滿。
「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