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跟他揮舞著利爪,卻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他打擊著她的利爪,她是他的妻,她不能這樣鋒利著,她不能有這樣過於銳利的爪牙,她應該柔順些。
平王心裡苦澀起來,她的鋒利柔順了起來,她的經意和不經意,時時刻刻誘惑著他一點點沉淪下去,他越來越依戀她、牽掛她、思念她,她歡喜他才歡喜,她憂鬱他會難過,看不到她,他思念的不能自抑,他在乎她是不是在乎他,她的疏離讓他心生恐懼。
平王閉了閉眼睛,她那樣狡黠敏銳,她一定明白他的牽掛和恐懼,明明白白的看著他已經完完全全的沒在了她幽深的眼睛裡,才會那樣懶洋洋的枕著銳利的爪牙,俯視著他,掩飾都懶得再掩飾了,平王心裡抽痛起來,就讓她去玉山莊子,讓她……她不在乎他,不在乎他的寵愛與否,不在乎他的人在哪裡,不在乎他的心在哪裡,平王滿嘴苦澀,他豈耐她何?
他能怎麼樣?棄了她,不見她,冷落她,他是在懲罰自己,不是懲罰她再找個女人?青青只有一個,哪會再有第二個?他若有了別的女人,她肯定會傲慢的俯視他一眼,或者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就遠遠的潛入水底最深處,他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她,再擁著她,聽著她細細碎碎、溫軟的說著話,這不是在懲罰她,這是要殺了自己。
她於他,沒有任何牽絆,她根本就不想有任何牽絆他要的,她都給了他,都給了他?她知道他要什麼?
平王慢慢伏下身子,把頭埋在了雙膝間,他該怎麼辦?
鄭嬤嬤帶著丫頭婆子,很快就把離正院不遠的竹影院收拾了出來,侍候著李青搬了過去。
李青沐浴洗漱,換了衣服,疲倦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鄭嬤嬤帶著眾丫頭婆子,靜悄悄的收拾著東西,夫人既然決定了去玉山莊子住著,那就侍候著夫人過去住著就是,她的小姐從小長到現在,做什麼決定都沒錯過,就算錯了,那又如何?錯了就錯做丁一輕手輕腳的進了春熙院,找到鄭嬤嬤出來,低聲問道:
“夫人歇息了沒有?”
鄭嬤嬤點了點頭,丁一怔了怔,遲疑了片刻,低聲說道:
“爺把練功房給拆了,就一直坐在一堆廢墟里,到現在,兩個多時辰了,一動沒動。”
鄭嬤嬤斜睨著他,慢騰騰的說道:
“也許爺在練功呢。”
丁一苦笑起來,“嬤嬤,您真會……說笑,今晚上,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會兒,唉,爺現在這樣子,看著嚇人,滿院子的殺氣,別說勸,連上前半步都沒有人敢這會兒,滿平陽府,除了夫人,沒人敢,也沒人能勸得了,嬤嬤,夫人若醒了,您得趕緊給夫人稟報了,請夫人過去勸勸去。”
鄭嬤嬤看著丁一,鄭重的點頭答應著,“你放心,夫人一醒,我就跟她稟了這事。”
丁一點著頭,磨蹭了半天,才猶豫著轉身離了春熙院。
夜幕消散,太陽跳出地平線,朝霞撒滿了平陽府,溫暖的撫過王府的每一處。
平王眯著眼睛盯著遠處燦爛的霞光看了一會兒,慢慢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丁一伸長脖子正往院子裡探望著,見平王出來,急忙上前請了安,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只垂手侍立著,靜靜的等著平王發話。
平王站了片刻,往春熙院方向望了望,慢騰騰的問道:
“夫人起了沒有?”
“回爺的話,奴才這就過去看看,夫人昨晚住到了竹影院,今天卯初剛過,鄭嬤嬤就讓人準備車子,說要裝行李。”
丁一小心翼翼的稟報,越說聲音越低,平王眉梢微微挑了挑,若不是城門關了,只怕她敢連夜搬家。
平王轉身大步往春熙院方向走去,春熙院門口,丫頭婆子安靜的忙碌著,進進出出的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