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姆機槍,一手拿著警察標記,穿過那個雙道彈簧門,進了醫院的大廳。
他最先聽到是刺耳警鈴聲。有兩個人,一個穿著白衣的醫生和一個護士,死在鋪著橡膠地磚的地板上,或者是受了重傷,牆上都是血;在大廳和走廊兩側的各個房間裡,擠滿了呀得臉色蒼白的護士和病人。一個身穿制服、受了重傷的巡邏警察,正接受一群護士和一位見習醫生的護理。
盧科看到這些,就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槍聲來自哪裡。他朝電梯瞥了一眼,心裡想要是死在那個籠子裡,那可是不大划算的,所以他就朝著樓梯移動,在樓上樓下一片刺耳的警鈴聲中,開始往上爬著。他的動作又快又謹慎,就像一名潛水員從海底深處遊向水面那樣。
他到達八樓的時候,除了聽到鈴聲以外,還聽到下面街上傳來越來越多的警察巡邏聲和那刺耳的警鈴聲,他的一樣重要的感官——聽覺失去了作用。他已經回過氣來,便端著英格蘭姆輕槍,側著身子往前移動,慢慢轉過彎去。他的心在砰砰亂跳。走廊裡是一幕西班牙畫家哥雅的畫裡的情景。那裡有許多具屍體。其中三名是化裝成醫院清潔工、前來保護證人的便衣警察,兩名是在矮子的病房門口執行守衛任務的兇殺組警官c 還有兩個哥倫比亞小嘍羅,其中一個的臉部已經無法辨認。另外那個臉部完整,那個盧科認識。他是個大流氓,在邁阿密開有一家酒吧,還擁有一份私人飛機駕駛員執照。
有個執行保護證人計劃的警察仍在呼吸。他是第十四分局的班韋爾,他微微動了一下,背部有一大灘血。實際上,這裡到處都是血。突然之間,警鈴不響了。
有人躲在哪個地方哭泣,是個女人。
這時,盧科的耳朵又開始起作用了。四周都靜得出奇。這位前海軍陸戰隊員,向前挪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知道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自己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活下來。
他跨過班韋爾的屍體、那張翻倒在地的椅子,以及一本沒有寫完的警察日誌,到達病房的門口。門開著,矮子已經被殺死了。是有人在近距離用機關槍和獵槍從門口同時向他開槍的。他的靜脈滴注瓶已經被豬玀穆羅尼撞翻。穆羅尼就靠在病床邊的那個角落裡,手裡還握著那支點四五口徑的科爾特自動手槍。他已經死了。他那巨大的臉部完好無損。他臉上表情不是驚訝,而是有點……遺憾。
盧科本能地覺得,他目前的任務仍是自衛。他的感官已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快要接近超負荷的狀態。還有什麼地方他沒有注意到?有沒有哪個槍口現在正對準著他?他一邊沿著牆壁慢慢移動,一隻眼睛盯著門,一邊俯下身去,往床底下掃了一眼。她正好看見貝妮絲(就是那個護士,她的妹妹殺死了強姦自己的暴徒)的臉。她淚流滿面,又怕又擔心,已經嚇得呆若木雞。她那豐滿漂亮的臉上,眼睛睜著大大的,只看得見眼白。
盧科低聲說:〃你還好吧……?〃
她點了點頭。她已經嚇壞了。
盧科說:〃你就留在這裡……〃
她點了點頭。
他伸出一個指頭。〃別離開這裡一步……〃
由於遇上了另一個活人,他不知怎的覺得不那麼緊張了。
他又朝門口移動。大樓別的樓層裡響起吆喝命令的聲音。還有警用無線電收發機和靜電的格格響聲。下面街上傳來越來越多的警笛的尖嘯聲。這是一場災難。至少七名警官倒下去了,還失去了一名需要的毒品犯罪的證人。而穆羅尼在他的最後一次電話,曾經把這一切跟裡卡多。桑托斯和那個姓名不詳者聯絡在一起。
她就停放在這棟樓裡。這棟樓裡的太平間。在貝爾維醫院裡。
盧科打了個寒噤。
〃操他媽的……〃他吸了一口氣。接著就迅速向外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