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聲音讓冉小苒聯想了許多。
當晚回來後,冉小苒一直睡不著,上網想看看是否有熟悉的網友在。聊天室裡,冉小苒發了好幾遍廣告:“廢墟”在嗎?“女人如酒”在嗎?都沒有人回應,小苒心想他們兩個肯定沉浸在燈紅酒綠中,這個世界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比自己更寂寞的人了。
郵箱裡有一封五天前“廢墟”發給她的信,說是信其實就是一句標題:你能來嗎?現在是21點,我在聊天室等你。小苒想給“廢墟”回封信,告訴他此刻自己也在聊天室,但是轉念一想,他現在肯定沒在網上,等他知道自己在等他的時候,恐怕也不知道是哪天的事了。
小苒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差一刻21點,如果一個男人在外面有應酬這個鐘點還不到回家的時候。“廢墟”前一段時間給小苒的信裡曾經告訴過她自己的電話號碼,在這之前小苒還沒有做好給他打電話的心理準備,所以,“廢墟”的電話號碼一直在小苒的信箱裡收藏著。
今晚她覺得自己真想和一個人說說話,不管這個人是瞎子還是瘸子,只要讓她聽見他的聲音就行,要不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熬過這漫長的夜晚。
冉小苒撥通了那晚的第二個電話。
電話通了,小苒同時也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這是她第一次給網友打電話。
而且是異性。
而且是晚上。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小苒為自己的行為臉紅,她不知道第一句話如何開口,如何對一個陌生的男網友介紹自己。
那天聊天時,“廢墟”曾三番五次地央求她告訴他電話號碼,自己都矜持地拒絕了,而此刻自己又主動地送貨上門,冉小苒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她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
但是關機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手機上肯定已經顯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四聲之後,突然中斷了。
小苒納悶地看了看手機,好像不是訊號的問題,也許對方接時沒接好,小苒又按了重撥鍵,裡面傳出的電信小姐的聲音讓她羞愧難當:對不起,您撥叫的使用者已關機。
自己成了不受歡迎的騷擾者。
冉小苒彷彿做了回賊被人當場捉住的感覺,她趕快關掉了手機。
從那天開始,一連三天她都沒有開過機。一來她害怕接到“廢墟”的電話,二來,局裡因為前幾天加班給大夥放兩天假,儘管各區市縣的監控還沒有解除,但是S市的禽流感已經被成功阻擊住了,小苒在家裡矇頭垢面地睡了兩天才解過乏來。
上班後,裘麗依然不改往日的習慣,東屋串串西屋串串,釋出著她所知道的各種來源不清的小道訊息。
剛進屋,衣服還沒掛好,裘麗就大驚小怪地告訴冉小苒:
苒姐,你知道嗎?老在大街上流浪的那個傻子失蹤了。
冉小苒見過裘麗的說的那個痴呆,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無冬歷夏在S市大街小巷的垃圾堆旁撿別人丟棄的食物吃的,也不見他生病。他本來住在S市的福利院,可能是因為流浪慣了,他從不在福利院住,走到哪兒睡到哪兒,已經成了S市的一道街景。
可能是到別的地方去了吧?冉小苒順口回答。
不可能!傻子也有自己的活動範圍,他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習慣的,失蹤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裘麗肯定地回答。
什麼問題?
病死了或者被人殺了。
冉小苒這回沒有再問,她知道如果她再問下去,上午半天都別想消停,裘麗會反覆地論證她那些不著邊際的判斷,她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討論一個流浪漢的命運上。
裘麗見冉小苒不感興趣,一陣風似地轉到別的屋釋出她的新聞去了。
第二部分